怪誕的表哥 作品

第473章 平涼對策

 

“末將無能,思來想去,當是有人藏匿了高參,請殿下再給末將一些時日。”

 

李俶想了想,轉身,往自己的住所走去,繞過主屋,一直走到後廂,卻見沈珍珠正在收拾行李。

 

見他來了,沈珍珠十分驚喜,笑問道:“殿下,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人呢?”

 

沈珍珠一愣,疑惑道:“殿下問的是誰?”

 

“護送你來的那個附逆禁軍,你將他藏到哪去了?”

 

“什麼?”沈珍珠依舊茫然。

 

李俶沒再與她多說話,揮揮手,便有一隊壯婦徑直進了她的屋子,翻箱倒櫃地找起來。

 

“殿下,這是在找什麼?懷疑妾身不成?”

 

不一會兒,便有壯婦舉著一個瓷瓶出來,道:“殿下,是傷藥!”

 

李俶這才看向沈珍珠那雙滿是無辜的眼睛,以目光質問。

 

“不是,是妾身自用的,妾身在長安受了些傷。”

 

“傷呢?”

 

“殿下,你聽我說…”

 

“傷呢?”李俶不耐煩道。

 

沈珍珠眼裡很快便流下淚來,雙手擺在身前,哀求道:“殿下容妾身私下與你解釋可好?”

 

李俶沒有這個時間精力,吩咐道:“看看她傷在何處?”

 

遂馬上有僕婦上前按住沈珍珠便解她的衣裙,她掙扎不已,請求李俶不要在此當眾查驗她,可任她如何哭求也沒用,

 

有侍女慌忙跑上前,跪倒乞求道:“殿下,沈氏畢竟是奉節王的生母,懇請殿下看在小郎君的面子上,給她留些顏面。”

 

“真有傷。”

 

李俶順著壯婦們所指的地方看去,見到沈珍珠大腿上赫然還帶著被抓破的指痕。

 

“殿下,不是的。”沈珍珠哭著蜷起身子,抱住衫裙,努力掩著腿,抽泣道:“不是那樣的…我沒有給…”

 

“是…薛白?”

 

突然聽到這個名字,沈珍珠錯愕萬分,抬頭愣愣看著李俶。…。

 

之後,她搖了搖頭。

 

她在長安,也就僅見過薛白一兩面罷了,實不知他為何會這般問。

 

李俶似乎從她的表情中看出自己冤枉她了,又見確是沒搜出什麼,遂皺了皺眉,道:“好了,沒事了。”

 

他的語氣已恢復了平和,說罷,他便走了出去。

 

沈珍珠反而更是懵住了,她以為他會發怒,甚至會打她、罵她。可獨獨沒想到,他只是這般輕描淡寫地說一句,像是看到出現痕跡的是某樣無足輕重的物件。

 

之所以來搜,他是擔心這裡藏匿了危險人物,卻是完全沒有吃她的醋。

 

歸根結底,他就是不在乎她罷了。

 

李俶出了院落,依舊是皺著眉,喃喃自語道:“那還能藏匿到哪呢?”

 

他思來想去,只能認為高參是翻城牆逃出去了。當日下午,便帶著李泌去往靈武,他卻沒留意到,李泌眼神中,更多了一份思慮之色。

 

隴右古道風沙漫漫,後方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李泌回過頭看去,見到了有哨馬狂奔而來。他遂沉吟道:“看來是緊要消息,這哨馬是從關中來的,想必是長安消息?”

 

“該是長安已失守了。”

 

李俶應著,驅馬上前,離開李泌身邊,單獨去迎了那哨馬,傾耳聽其稟報。

 

“如何?”

 

“長安猶在堅守,守軍甚至一度奪下了叛軍營地。”

 

“怎麼會?”李俶訝然不已,下意識地轉頭往李泌的方向看了一眼。

 

李泌見此一幕,回想起了兩日前聽說的事。

 

他一進城就意識到城中“搜捕叛逆”一事蹊蹺,叛軍既未攻到隴右,平涼如何有叛逆?遂搶先一步找到了高參,得知長安城中的聖人是真的,忠王才是叛逆。

 

“聖人若是假的,豈會下旨封忠王為朔方節度使?聖旨便在廣平王手中,他卻將其藏匿,其心可誅!”

 

高參的一番話,李泌沒有表態是信還是不信。

 

自從他辭官以後,已成了化外山人,不再管朝爭。他不在乎諸王當中誰忠孝、誰謀逆,此番出山,只求平定禍亂。

 

“我帶了一箱書,你藏進去。”

 

“然後呢?”

 

“我與廣平王對談,你大可在箱子裡聽著。待我出城那日,設法放你離開,你自回長安,告訴薛白…守住,等著。”

 

長安。

 

崔乾佑被擺了一道之後,火冒三丈,攻勢愈發兇猛了起來。

 

面對如此攻勢,長安城中每日都有人心生搖擺。

 

如此,薛白則不得不透露出他的計劃,以求安定人心。

 

“此事是機密,你必須保密。”

 

第一個聽的人是元載,忙不迭地點了點頭,道:“北平王不信旁人,還能不信我嗎?我的嘴是最嚴的。”

 

“你的立場也是最不定的。”

 

“北平王誤會了,我只是從不參與黨爭,一心做實事罷了。”元載正色,起誓道:“但從今日起,我為北平王馬首是瞻。”

 

“好,閒話少敘。”薛白指點著地圖,道:“你莫看叛軍數萬人攻城,聲勢浩大,它最大的弱點在何處?在戰線拉得太長,對付這戰線,該如何?”

 

“切。”元載道,“截斷其戰線?”

 

“不錯,我們的計劃,以封常清率安西軍入關中;再使李光弼取臨晉,逼潼關;最關鍵是,命郭子儀出井徑,直逼范陽,如何?”

 

元載道:“若如此,長安之圍自是可解,但忠王不是已經稱帝,如何會?”

 

“假的。”

 

“假的?”元載一愣。

 

薛白道:“你以為我到陳倉是去做什麼?”

 

元載張了張嘴,道:“忠王莫非是?”

 

“噓。”薛白道,“此事我只告訴你一人,我與李亨已商定,齊力破賊,再談其它。大軍業已在路上,如今不過是放出假消息,使叛軍掉以輕心。”

 

一番話聽罷,元載心中大定,道:“北平王放心,此事我必守口如瓶。”

 

“去吧。”

 

待元載走後,薛白又讓人招過下一位,這次來的是工部尚書徐安貞。

 

說過了破敵的計劃,面對徐安貞的疑惑,薛白再次道:“徐尚書,此事我只告訴你一人。”

 

“北平王放心,此事絕不傳入第三人之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