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青木 作品

第 51 章





“啊……哦,那沒事了。”侍衛立刻規矩退下。




馮樂真無言一瞬,便聽到祁景清的聲音傳來:“看來殿下以前沒少撿人回來。”




馮樂真失笑,推著他往屋裡走:“別聽他瞎說,都是沒有的事。”




祁景清不再言語,安靜地由著她將自己推進屋裡。




寢房內經過阿葉等人的一通收拾,已經不像先前那般簡單,屋內淺淡的薰香混合著脂粉味,連空氣都似乎比外面柔軟。




“廳堂還未收拾,你且在本宮這兒委屈一下吧。”馮樂真說著,親自給他倒了杯熱茶。




祁景清頓了頓,視線落在她白嫩的手上。




“都醉倒了,除了本宮無人能給你倒茶,將就喝吧。”馮樂真還以為他嫌棄茶倒得太滿,便出言解釋。




“多謝殿下。”祁景清將杯子接過去,輕抿一口正要放下,她便拉了把椅子坐在了他面前。




祁景清失笑:“殿下,等我喝完這口茶。”




“你喝就是,本宮又沒催你。”馮樂真嘴上這般說,實際已經做好了聽故事的準備。




不管是王孫貴族還是尋常百姓,家中之事細說起來,幾乎全是一團亂麻。祁景清斟酌許久也不知該從何說起,靜了半天后緩緩開口:“景仁她這兩年都甚少回來。”




馮樂真眼眸微動。




“細說起來也是怪我,”祁景清輕咳,鼻尖還因為方才庭院走一趟而微微泛紅,“我生來體弱,父母一顆心全都放在了我身上,對她忽略太多,這些年她日漸長大,與家裡淡了不少,如今更是連過年都不願回來了。”




“你爹孃確實夠偏心的,還記得小時候你跟祁景仁一起進宮,明明是你貪玩才受涼咳嗽,捱罵的卻是她,她不願意回來也正常,”馮樂真說罷,順手給自己斟了杯茶,“只是她今日不肯回來,以鎮邊侯的脾氣,肯定要找她麻煩了吧?”




祁景清頗為頭疼:“是,少不得又要吵架。”




馮樂真愈發好奇:“也不知鎮邊侯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用什麼招數,吊起來打一頓?”




“那倒不至於,”祁景清失笑,隨即又沉默一瞬,“但對景仁來說,估計寧願被打一頓,父親他……要讓她留在家中相看夫婿,日後不得再去軍營。”




馮樂真耳朵一動,再抬眸已是一片平靜:“她能聽侯爺的嗎?”




“自然是不能的,所以才說又要吵架。”祁景清也是頭疼。




馮樂真笑笑:“兒女跟爹孃哪有什麼隔夜仇,你勸她回來服個軟,此事不就解決了。”




“雖治標不治本,但也只能如此




()了。”祁景清嘆息。




馮樂真慵懶靠在椅子上:“她如今在兵營住著吧,你要去勸她,豈不是還要出門一趟?”




“殿下要同我一起嗎?”祁景清問。




馮樂真笑了:“祁景仁一直不怎麼喜歡本宮,小時候見三面要吵六架,你確定帶著本宮去不是火上澆油?”




“景仁與小時候相比……已經很不同了,”祁景清斟酌,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嗯,你見了她就知道了。”




馮樂真眼眸微動,面上不顯山露水:“行吧,你去的時候帶上本宮,本宮也想知道她怎麼不同了。”




“好,應該就是這幾日,殿下且等著。”祁景清淺笑。




馮樂真也揚了揚唇角,轉頭遞給他一盤糕點:“方才都沒怎麼吃吧,先墊墊肚子,叫人給你煮碗麵?”




“不必,這些就夠了。”祁景清說罷,從糕點裡拿了最小的一塊。




馮樂真眉頭微挑:“吃得飽嗎?”




“吃得飽,”祁景清說完,見她不信又解釋道,“一個時辰前,我剛喝完一大碗湯藥,到現在還撐著。”




馮樂真聞言,也不勉強了:“喝藥確實會讓胃口不好,但你也要多吃一點,吃飽喝足睡好覺,身體才能快些好起來。”




祁景清含笑點頭,沒說自己就算照做一萬遍,身體也不可能再好起來了這種掃興話。




不知不覺間已經快到子時了,熬夜守歲的百姓們陸陸續續開始放鞭炮,馮樂真聽著遠方的聲響,難得生出一分嚮往。




“殿下若是想出去走走,不必顧及我的。”祁景清突然開口。




馮樂真回神:“太冷了,懶得出去,不如坐下跟你聊天。”




祁景清唇角翹起一點弧度:“營關的除夕不如元宵節熱鬧,除了鞭炮還是鞭炮,元宵節就不同了,不僅有煙火可看,還有廟會可去……殿下應該很喜歡煙火吧。”




“何出此言?”馮樂真反問。




祁景清低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有些冷了,他卻好像嘗不出來:“若不喜歡,又豈會每年中秋都當做生辰禮贈人。”




馮樂真一愣,隨即哭笑不得:“本宮每年為傅知弦放煙火的事,已經傳到營關來了麼?”




“是聽說過一些。”祁景清似乎不甚在意,可隨意捏著衣角揉搓的手指卻用力到發白。




馮樂真沒注意到他的動作,只是提起從前莫名有些尷尬和窘迫:“少年時無知無畏,做什麼都喜歡大張旗鼓,滿腔情意恨不得昭告天下,如今婚事沒成,還不知要被多少人看笑話。”




“能被殿下這般用心對待,不知要多少人羨慕,又怎會是笑話。”祁景清晃了晃手裡的半杯茶,看著水波微微搖晃,“可惜了,那位傅大人是個無福之人,配不上殿下的好。”




馮樂真失笑:“你又知道他無福了?興許人家正慶幸擺脫了本宮呢。”




“他不會。”祁景清想也不想地反駁了。




馮樂真眉頭微挑:“你又不認識他,怎知知道他不會?”




“我不認識他,卻也知道看過那樣的盛景,這世間的其他景色,是不能再入眼的,”祁景清抬眸看向她,眼底是重重剋制,“這一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馮樂真微微一怔,回過神後突然察覺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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