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谷 作品

29.他 考試 這題他會!<!>

 靖國公府裡。

 許蓴回來後果然立刻被叫到上房, 太夫人將那話厲聲問了他一遍。

 他倒是一口都應承了:“確實那日宴請了順親王世子,確實為著外公那邊遣了表哥進京,前些日子祖母也見過的, 表哥進京原是因為盛家前些日子得了個皇商供奉的恩典,祖父這邊擔心盛家沒辦過皇差, 特意讓表哥進京探探路。幸好之前順親王世子待我很不錯, 正好還席, 並且打聽打聽。”

 “皇商?”太夫人一聽大吃一驚:“什麼時候得的?怎的也不和長輩說一聲?這皇商還是高祖之時定了八家大的,之後一直嚴控著,如今盛家竟然得了,這是大喜事啊!這樣大事,應當好生合計, 打聽差使是對的,但不該你們少年人胡亂撞著瞎打聽,這裡頭門道忌諱多著呢!”

 她看了眼盛夫人,又責怪她:“老二媳婦如何也不說這事?你們商戶人家, 不知道這皇商買辦,乃是內務府中官管著的。歷來發下去採辦的銀子, 大多都要孝敬一二打通關節,如此這般才能好辦差。否則採辦回來的貨物,上貢之時, 隨便給你挑個毛病,輕著拿掉你們這供奉賠錢不算, 重者牢獄之災都是有的!”

 盛夫人仍然木著臉一言不發, 心道如何不知這其中兇險?否則阿爹也不會派長洲這個最能幹的孫子上京了。

 只是長洲前日和自己說讓自己不必心憂,已打聽清楚了,確實是盛家全族的際遇, 正是藉機轉舵,讓自己不必擔憂。

 長洲一貫穩重機敏,他說打聽清楚了,那自然是清楚的,但臨行前又叮囑自己,不要和表弟說這事。此外還寬慰自己,說表弟傾慕的那個公子是個志誠君子,品格貴重,且無意於表弟,且表弟其實極聰明,讓自己不必干涉太多。

 盛夫人一言不發心下早已想到一旁,太夫人原本極煩她這面上承順其實一身反骨的性子,眉頭一皺繼續道:“你們商戶人家,眼界短淺,只看到眼前利益,一味鑽營,哪裡知道其中險惡!”

 許蓴替母親辯解道:“阿孃不清楚這事的,長洲表哥只含糊說了句,卻是擔心母親在內宅,光著急,只讓我幫忙引薦權貴罷了。那日李大學士教導了兩句,順王世子也只和我們說不必在意,那李大學士從前做御史的,連皇太后他都敢參呢,難道人人都沒臉了嗎?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我們又不在朝中當差,不打緊,日子久了也就淡了。”

 他卻是將九哥安慰他的話移花接木為謝翡小王爺說的了。果然太夫人面色和緩了些,此時她早忘了數落許蓴自作主張、包養男倌的事了,心中只想著那皇商的差使:“少年人不懂其中利害,我孃家那邊略有幾個叔叔侄兒在戶部當過差,於這內中道理最清楚,到時候這差使,讓他們給你們指點指點。不然出了事,倒連累了我們國公府。”

 許菰在一旁插嘴道:“莫非盛家皇家這差使,是順親王世子居中謀下來的?否則二弟為什麼要請順親王世子?”

 太夫人和白夫人面色都微微變了,白夫人道:“菰哥兒讀書人,想得長遠,商戶人家見識短淺,恐怕只看到眼前利益。卻不知我們若是真與宗室扯上關係,這掙得太多……又有什麼用?到時候一不小心捲入……”

 她欲言又止,太夫人面上也帶了些緊張,看向許蓴,許蓴搖頭道:“並不是順親王世子,起先我也疑心,因此才專請了謝小王爺,但席上他倒向我們打聽海外風光如何,平日主要賣什麼貨物,卻也是全然不知盛家剛得了皇商。若是他們運作,豈會不認?”

 太夫人這才鬆了口氣道:“如此甚好,以後也還是遠著小王爺些,如今盛家既然是皇商了,這些官場中的規矩且得學起來。”她想了下忽然有些自得道:“恐怕上邊正是看在盛家和國公府有姻親關係,這差使才能接得到,要知道,若是這皇差辦得好,盛家也是可蔭入國子監,子弟前程也是盡有的了。”

 想到這裡,太夫人

卻又想起一事來,之前嫌盛家門第不夠,如今既然盛家得了皇商,那日來拜訪的盛家長孫,就是極好的聯姻對象了。且看那長孫相貌堂堂,舉止談吐也上佳,很可以夠得上國公府女婿,且也不過是庶女……以老二這生孩子的功夫,只怕很快又要有屋裡人懷孕。

 當下忙道:“你那表哥可還在京?明日我們辦個賞花宴,你們兄弟姐妹年輕人,正可好好聚一聚。”她又看了眼許菰:“菰哥兒過兩日要入闈,便不必參加了。”

 許蓴道:“因著要回去給天后娘娘過生日,已趕著回去了。因怕擾了祖母和父親,未能面辭,下次吧。”雖然下次的機會很渺茫,畢竟是掌家的長孫,平日一貫不遠行的。

 太夫人有些惋惜,又剛要問盛夫人盛家還有幾個兄弟,卻又想著還是長孫更配得上國公府的門第,一時猶豫,卻已聽到外邊丫鬟慌慌張張通報道:“太夫人,外邊門房管家來報,說是宮裡來了內侍,要傳我們世子進宮。”

 一時房裡眾人盡皆變色,全都起了身來,太夫人忙問:“可是著急聽岔了?傳的不會是老二吧?怎麼會是世子?”

 丫鬟滿臉無措,許安林卻慌了手腳:“好好的叫我進宮做什麼?難道真的是那李大學士要參我一個管教不嚴的罪過?”

 許菰提醒父親道:“父親,還是親自去迎了那中官到花廳去,祖母和伯母、母親不放心的話可在屏風後聽著。”

 太夫人忙道:“對,就依你所言,快準備下賞銀。”

 一陣忙亂後,許安林帶著許蓴、許菰出去迎了內侍進來。只看到一個年輕小內侍約十三四歲的走進來,態度倒是十分謙虛,上來就行禮拜見道:“小的拜見公爺。”

 許安林看那內侍年歲極少,且面容和藹謙虛,心內安定了一半:“快起來,卻不知這位小公公姓名如何?今日來是辦何差使?”一邊將準備好的沉甸甸的賞銀香囊塞給了那內侍。

 小內侍笑道:“奴婢趙四德,許國公不必客氣,奴婢今日來是辦差使。奉皇上命,傳國子監內功勳大臣家裡十四到二十歲的恩廕監生,即進宮去考核,選拔些讀書好的生員入太學,為諸位宗室子伴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