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心換我心

 月筠安坐在榻上看著面對而坐的張氏，張氏垂著眼倒了一杯熱茶放在小桌上，這才抬頭看著他。

 “老爺，妾身向你請罪了。”張氏走到矮塌的正面，直接半蹲行了個大禮。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吧，有什麼事你直說就是。”月筠安忙抬手扶起張氏，對於自己的夫人他還是瞭解的。性格爽利，為人卻不潑辣，最討厭拐著彎說話、做事了，如今這樣子怕真的不是小事。

 張氏坐回去，定了定心，把放在一旁的木匣子打開，裡面裝著的正是老御醫說有問題的梳子、頭油和香露。張氏一件一件的擺到桌子上，慢慢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月筠安簡直瞠目結舌，覺著張氏好口才，故事說的比茶館的坐堂先生還好幾分。

 張氏抬眼瞅了一眼，看月筠安臉色還不算難看，緩了口氣。“到底是我心太軟了些，母親早告訴我她心思不正，我還能這麼沒戒心，這才讓她有機可乘。”

 “夫人不必這麼自責，你之前都與我說了，我也沒提起防備之心，只能說她太狠毒了些。”月筠安嘆口氣，“只是夫人的身子怎麼樣了？可讓張老看過了？”

 “老爺放心，張老說發現的早沒大礙的，以後不接觸就行了。”

 月筠安點點頭，不知為什麼突然想起了張氏剛生產時他被下藥的事。本來想著等張氏出了月子就坦言相告，可不知為什麼看著她和孩子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拖到現在他都要忘記了。

 “夫人，我。。。”月筠安覺著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了，再不說只怕是真的說不出口了，於是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張氏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可面上並不顯什麼。“竟還有這事，那個婢女呢？老爺準備怎麼安置？是侍妾還是通房？”

 月筠安聞言有些尷尬，“我當時覺著這件事不對勁，本想關著她再審審，結果竟是讓她跑了。”

 “跑了？為什麼跑？怎麼跑的？有人私放了她？”張氏有些詫異。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查不到。不管是看管的小廝還是府門的門子都說是並未看見有侍女出入。”

 “相公是懷疑這事兒有人指使？”

 月筠安點了點頭，月府雖然戒備並不像安平侯府那樣的門第森嚴，但到底是官員的府邸，絕不是一個弱女子能來去自如的。

 張氏點點頭，這下心裡面倒是沒什麼不好過的了。

 月筠安剛聽到張氏改口喊了相公，也明白她這邊是過去了。忙走過去摟著她，“只是日後我子嗣艱難，委屈你了。”

 張氏心下有些難過，突然想起:“你可讓張老看過了？我覺著張老的醫術不凡，可不是尋常大夫能比的。”

 月筠安一愣，有些意動，又怕太多人知道被傳出去，故而猶豫。

 張氏雖才嫁與他三年，倒也能摸清些他的脾氣。當下便明白他在顧及什麼，“我讓翠縷去請，只說我下午見了風，有些頭痛。”

 月筠安心下一嘆，覺著自己夫人實在是善解人意，便點了頭，著人去請。

 一盞茶後，張老便揹著藥箱到了。月筠安坐在桌旁，並未多言只是伸出手請張老診脈。

 張老立刻就明白了，請他看病的是月大人，而非夫人。

 沒一會，張老的眉頭就皺起來了，“可否容老夫觀一觀舌苔？”

 等看完了，張老搖搖頭，“可治，只是不能痊癒，子嗣也可有，不過。。”張老欲言又止，看看旁邊的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