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醫院

 “我的腳不會廢掉吧？”

 “不會不會。”邵白臉上一直掛著和煦的微笑，“您腳踝處的韌帶撕裂程度很小，只要遵照醫囑，平時注意休息，不過度刺激患處，近段時間不要飲酒不要按摩，很快就可以好的。”

 董程點點頭，這他就放心了。

 “邵醫生，不過度刺激……我是不是坐輪椅比較好啊？”

 “額……”邵白猶豫了一下秒，“也……”

 “也不是不行對吧？”

 交費再同一層，藥房就在樓下，秦青感覺木裡還沒離開超過十分鐘，就回來了。

 董程回頭望向木裡，“醫生建議你還是給我整個輪椅吧，保險一點。”

 邵白閉上嘴，微笑而不語。

 針灸推拿科室的面積不大，旁邊還放著一張理療床，加上董程和木裡兩個人，已經快把醫生的辦公室塞滿。秦青宛如門神一般，站在門口一直冷眼看著他們，彷彿自己不存在。

 董程突然稱讚道:“邵醫生，你好專業哦，”

 邵白扯了扯嘴角:“我是醫生嘛，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職。”

 “對了，方便留一下邵醫生的聯繫方式嗎？是這樣的，我和我妹妹是搞樂隊的，平常都有演出，就怕磕著碰著的不知道怎麼處理，想加個好友，之後方便聯繫。”他又看了眼木裡，“他……他平時上班，忙。”

 “這……”邵白麵露難色，有些猶豫。

 “主要是我們都缺乏這些知識，我就怕平時要是有點注意不到的地方，也不知道怎麼處理。”

 “明白。”邵白從桌上的小盒子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董程，“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可以諮詢我。如果您想促進腳傷的進一步恢復，可以也考慮做理療。”

 “好啊好啊。”董程轉頭看到秦青正靠著門框，帽簷蓋住大半張臉，腦袋不住的往下點，一副要睡著的樣子。董程心裡恨鐵不成鋼，朝她喊，“青兒，快來幫我拿一下。”

 “嗯？”秦青抬起頭，看上去懵懵懂懂，她走到董程面前，攤開手掌，又望向木裡，一腦子的問號。

 邵白微微站起身，把東西放到她的手上。秦青順著那隻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抬起頭看向邵白，隨後對他輕輕地點了點頭，艱難扯出一個還算禮貌的笑容。

 三人走出科室，木裡帶著董程，要去找護士處理扭到的地方，秦青轉了個身，還沒外出步子，就被董程抓住胳膊，“你去哪啊？你不能就這麼拋下我吧？”

 秦青壓著火，皺著眉，低聲說道:“我，就上個廁所的功夫，被你，忽悠木哥把我騙來，牙都沒刷，臉也沒洗，我現在就想借醫院的廁所，洗把臉。”

 董程懂了，放開她，點了點頭，不忘叮囑道:“好了打電話給我們哦！不許跑哦！”

 秦青只是朝他豎了箇中指，轉身走了。

 看著醫院廁所鏡中的自己，秦青不知該如何評價自己的行為，她問自己，董程是救過她的命嗎？她為什麼要這樣！

 秦青將口中的白沫吐在水槽裡，左右看了看，乾脆地將臨時買的牙刷扔進垃圾桶，打開水龍頭，雙手捧著一汪水，送進嘴裡。秦青抬起頭，鼓囊囊的兩腮一動一動的。

 其實秦青心裡是很高興的，她很開心董程只是扭到腳而已，沒有額外的傷病。

 秦青低下頭，將嘴裡混著白沫的水吐了個乾淨，又捧著流動的水撲到臉上，手掌上下搓洗幾下。冰冷的水在接觸皮膚的那一刻，好像針一樣，直接刺向她的神經，令她瞬間就清醒了。

 秦青站在醫院停車場旁，抽著煙等他們出來。醫院不管什麼時候，都人來人往，停車場的欄杆也是一刻不閒著，不斷升起又下落，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醫院保安見秦青站在那，踱著步慢慢靠近她，在周圍晃了晃後，問道:“等人啊？”

 秦青吐一口煙霧，回道:“嗯，等我哥，他扭傷了。”

 “太陽那麼曬，怎麼不到裡面去等。”

 “沒事，我帶了帽子。”秦青又吐了口煙霧，“大哥，你們這欄杆是不是該修修了，都響了。”

 保安走近幾步，“是嗎？我咋沒聽到動靜呢？”

 秦青將菸蒂懟進路邊的菸灰缸裡，一輛熟悉的黑色suv停在她的面前。她朝保安大哥喊道:“我耳朵可好了，真的，檢查一下吧。”

 不等保安大哥反應過來，秦青快速鑽進車後座。她沒有接董程遞過來的牛奶和麵包，抱著胳膊依著車門閉眼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