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醫院

 秦青掛掉電話，一下從床上蹦了下來。她拖鞋也不穿，抓起掛在衣櫃旁的一頂棒球帽，小跑著衝出房間。

 秦青站在路邊，焦急地等著，網約車過來還需要一點時間，她一邊招手，想看看有沒有空車，一邊著急地撥打董程的電話。

 因為想上廁所，秦青像一條大青蟲一樣，蠕動著從床上爬起來。她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坐馬桶的時候，眼睛都還是閉著的。放完水，秦青像電視裡的喪屍一樣，垂著雙手，拖著步子重新回到房間。她再次躺在床上，抱著枕頭，閉上眼睛剛過去五分鐘，床頭櫃的手機響了。

 昨晚忘記調靜音，秦青懊悔地悶叫一聲。她伸手在臺面上亂摸，摸了好久才摸到手機。秦青翻了個面，將另一個枕頭塞在腦袋下，大拇指按著通話圖標往上一劃。

 沒等很久，秦青幸運地打到一輛出租車，趕緊取消網約車訂單之後，告知司機要去的目的地。車內開著空調，秦青的腦門還是沁出了一層汗。司機大哥看到她面色蒼白，一時之間竟分不清這是去醫院探視的，還是去醫院就醫的。

 善意是不用分場合時間出現的。不管是去幹嘛的，這麼緊張，肯定是大事，司機大哥主動安慰道:“小姑娘莫急哈，你去的這家醫院不遠，很快就到啦。”

 秦青忍著，聲音卻抑制不住的顫抖:“麻煩您，再開快點。”

 來電的號碼是董程的，說話的人卻是木裡。木裡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他跟她說，董程在醫院。秦青沒想這麼多，連董程是什麼事進的醫院都沒問，掛了電話，火急火燎地就跑出來了。

 秦青本質是一名悲觀主義者，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是尚未發生的，她總是以最壞的結局去預想它，對她來說，事情的發展永遠比她想象中的最壞結局還要糟糕，這也讓她對待許多的事情擁有極高的包容度。

 唯獨是與醫院有關的事情上，她的心靈和想法，永遠是朝著最好的結果期待的。

 秦青深吸一口氣。也許董程只是感冒了，或者摔了一跤，他是故意耍她的，所以才讓木裡打這個電話。她捂著臉，顯得有些痛苦。她沒法說服自己，像木裡這樣嚴肅的人，會願意做這種事情。

 司機沒有說話，他們開了不到十分鐘就到醫院門口了。醫院門口人很多，進進出出。不斷在她身旁經過的人讓秦青抑制不住想象力，又開始猜測董程來到醫院的原因。

 如果是萬一秦青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要再繼續想下去。越往裡走，她心裡越是緊張，這種不確定性，讓她感到害怕，甚至沒有意識針灸推拿科意味著什麼

 終於見到董程，秦青十分確信，在那一刻，她是有親手送她上西天的衝動的。她視角一移，看到董程旁邊站著的木裡，這根本就打不過嘛。

 秦青緩慢閉上眼睛，輕輕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事並不在人為，有些事只能想想。

 “哎哎！你別走啊！木裡快拉住她！”董程抱歉地對面的醫生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自家孩子，被寵壞了，有點叛逆，她平時不這樣的。”

 年輕醫生搖了搖頭，微笑著回道:“沒事。”

 木裡也無奈，他走出去把秦青拉了回來

 秦青一邊掙扎一邊小聲質問他:“哎喲，你幹嘛啊！他發瘋你也跟著發瘋？這不對啊！這不是你啊！木哥。”她瞪一眼董程，看向木裡祈求道，“讓我回去吧，我好睏啊！”

 木裡輕拍她的後背，無奈安撫道:“乖，聽話，等下帶你去吃好吃的，然後再送你回家。”

 “那個其實患者這裡已經看完了，請問是哪位家屬去拿藥？”

 說話的是坐在董程對面的醫生。秦青目光掃到電腦屏幕後，先是讚歎醫生濃密的頭髮，接著她發現這醫生長得還挺好看。她快速瞄了眼醫生桌上的名牌，邵白。

 董程把單子遞給木裡，木裡出去之前還千叮嚀萬囑咐秦青不要走了。秦青嘆了口氣，彆扭地將臉到扭到另一邊。木裡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走到董程身邊，低頭說了些什麼。

 秦青白他們兩個一眼，轉身往門口走去。董程怕她又走了，連忙抓住她的:“你幹嘛呀！還走啊？”

 秦青動動嘴唇，深吸一口氣，不耐煩道:“我給醫生點光。”

 董程疑惑地看著她，叮囑道:“不準走啊，等著我。”

 秦青轉身走到門口，傾身依靠著門框。

 幸好他們後面暫時沒有號，等一切穩定下來，邵白才緩緩開口道:“董先生，根據檢查結果，您的腳沒有傷到骨頭，只是腳踝處的韌帶撕裂造成的疼痛和腫脹，等會護士會對您進行冰敷處理和加壓包紮，您平時的話也儘量少用您的左腳，以免照成二次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