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34章 把酒話桑麻34





“嗯。”陳烈酒不太明白許懷謙怎麼反應這麼大,“你昨晚留種了,沒準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有崽崽了。”




“不要,”許懷謙抱著陳烈酒,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阿酒,我還小,我不想當爹。”




“沒關係,孩子生下來我養,你該讀書讀書,該幹嘛幹嘛,不用你操心。”陳烈酒以為他怕麻煩,安撫他道。




這是麻煩的事嗎?這直接就是由二人世界上升到三人世界,一個麻煩精討厭鬼,佔用他和他老婆的時間。




而且他們這才剛成婚耶,還沒黏糊膩歪夠,就冒出一個需要他們兩個人共同撫養照顧的“第三者”,許懷謙想想頭都是大的。




沒見許懷謙開口了,陳烈酒抬眸,看他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問了一聲:“真不喜歡孩子啊?”




許懷謙靠在他肩膀上有點不開心:“不喜歡。”




“不喜歡就不生,”陳烈酒拍了拍許懷謙的背,安慰道,“你也別擔心,哥兒孕子本就困難,沒準我這輩子都孕不上一個。”




對於生孩子這事,陳烈酒完全沒有排斥的想法,他覺得要是能生一個長得跟許懷謙一樣黏人又可愛的糯米糰子多好啊。




到時候一大一小都黏著他,那畫面想想就覺得很美好。




可許懷謙要是不想要就算了,孩子重要,阿謙更重要,而且生孩子的概率也是一半一半,要是沒生個跟阿謙一樣的糯米糰子,反而生了一個跟他性情模樣相似的小霸王。




那可就慘了。




這樣一想,不生也挺好。




不管陳烈酒怎麼安慰,許懷謙只要一想到在不久的將來,有一個人會分走陳烈酒對他的寵愛,他的心就緊得慌,私下決定以後行房的時候都悄悄注意一點。




他們在為孩子糾結的時候,其他人也同樣在犯著糾結。




“許相公的夫郎對他可真好。”坐在回平溪縣的馬車裡,盛雲錦回憶起他在陳家見到的種種,“僅僅只是因為許相公坐牛車太顛簸,他就給他修了一條路,一條比府城都還要好的路耶!”




一說起這個,盛雲錦的眉目上還帶著對陳烈酒的濃濃敬佩之情,他們去的時候,沒注意到那條路的不同。




回來的時候,馬車從上面行駛而過才發現,平坦得不可思議,而且下雨天也不怕暴雨襲擊,成為泥水湯湯,心裡對他更是佩服了。




想到,同樣都是招贅,陳烈酒能為許相公做那麼多,而他除了給段祐言找麻煩,就沒為他做過什麼了,盛雲錦一臉的憋紅。




“你也很好。”決心了要科舉學醫兩條路一塊走下去,段祐言是片刻時間都不敢放棄,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看書,見自家小夫郎嘀咕了一陣子,不再說話後,抬頭見他滿面潮紅地望著自己,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阿言我為你做的太少了。”盛雲錦心裡很失落,當初是他潮熱提前發作才害得段祐言入贅給他的,入贅後,他也沒有陳烈酒那般雄心壯志,要為段祐言做些什麼。




反而是他們家一直在強求段祐言放棄醫術,讓段祐言為了他妥協妥協再妥協。見識過陳烈酒和他夫郎相處的方式,盛雲錦覺得他們家這樣太不好了。




夫夫關係裡怎麼能一直要求一方妥協呢?!而且他還是處於高位的那個。陳烈酒讓他看到了,正是因為他處於高位才要為自家夫君做出更多才行。




就像小娘子嫁到夫君家,夫君要在外面建功立業為小娘子掙體面,他這個招贅夫郎,也要跟陳烈酒一樣,積功興業,為他的夫君掙一份體面才是正經。




而他竟然只想做個小夫郎,一味要求夫君上進,太不應該了。




“每個人每對夫妻的相處形式都不同,不必放在心上,你做自己就很好。”段祐言不覺得盛雲錦哪裡為他做的少了。




他雖是入贅夫君,有時候岳父嘲諷兩句叫他伺候盛雲錦,其實私底下是盛雲錦照顧他頗多。




雖然陳烈酒那樣特立獨行的哥兒叫人敬佩,可他家阿錦這樣活潑賢惠的夫郎也不差,根本沒有可比性。




可是沒用,盛雲錦已經把陳烈酒當他的標杆看了,回去之後就一直在想自己能做什麼能讓段祐言長臉面的事。




做生意肯定不成,他們家又不缺錢,掙再多錢也給段祐言長不了臉面。




而段祐言喜好行醫,他為了自己相當於是半放棄醫術了,盛雲錦覺得他為何不能把段祐言放棄的那半邊給撿回來?




所以他做了個決定,他要學醫。




夫唱夫隨,他的丈夫私心裡想當個大夫,他就陪他當個大夫。




雖說二十歲才想著學醫是有點晚了,可書裡不都說了笨鳥先飛,他又不是想做名醫,只是想會一點治病救人的醫術,以後也能在段祐言身旁更好的輔佐他編撰有關於哥兒潮熱的醫書和研製抑制哥兒潮熱的藥。




不能只讓段祐言一個人努力,他也得努力起來才是。




盛雲錦說要學醫,的確是把盛家人驚得不輕,可是盛雲錦好似是認真的,他不找醫館的大夫學醫,天天往段祐言孃家跑,跟他的公公婆婆學,先把最基礎的學會再說。




段祐言看他跑了兩天,不僅沒有不耐煩,反而越學越起勁,有時候還會帶著筆記回來問他。




兩人也不再是以前待在一起就沒有話題聊了,偶爾說說病症說說脈象,竟然奇蹟般地能聊一整夜,感情比如膠似漆還要好了。




原本盛縣令對這家哥兒學醫是很不贊同的,畢竟他家哥兒從小就是按照世家大族,朝廷命婦在培養的。




可轉念一想,現在他招贅了,再按以前的方式生活要求盛雲錦也不合適,再者他們小夫夫好不容易放開心結,願意為了對方而努力,感情一日比一日好,他又何必再像以前那樣在中間做個惡人。




由他們去吧。




雲夢縣,裴望舒回了家,想到接下來的三年他不僅要考上秀才,還要跟許懷謙他們一塊去考舉人,整個人都是頭大的。




尤其是他一拿起書本看書,看到上面的字依舊眼暈犯困,內心簡直絕望,他這樣,怎麼可能考得上秀才和舉人啊!




“你要是實在讀不下去就別讀了,過來幫娘算賬吧。”裴望舒的娘杜月蓉見他兒子自參加過幾個同窗的秀才宴回來後就發憤圖強的模樣也心疼。




她倒也不是非要逼兒子考上一個功名,只是她一個寡婦苦苦支撐亡夫留下來的家業已是一件不易的事。




要是裴望舒再不努力爭氣一點,外面的人還不知道要怎麼欺負他們娘倆。




“哦。”裴望舒看書看得眼淚哈欠直流,聽到他孃的話,忙不迭地過去,拿起算盤熟練地打了起來。




一本賬本沒一會兒功夫就全部算完了,看著上面結餘的錢,裴望舒朝他娘驚訝道:“娘,我們鋪子這幾個月盈利挺好啊,比以往多了不少銀子。”




“嗯,”杜月蓉見裴望舒高興,自己心裡也高興,“你帶人去你同窗那裡學的那些個新穎的絡子不錯,娘拿幾個樣式做了綢緞衣服上的盤扣,時興得不行,捎帶著鋪子裡的其他東西也能賣賣,這生意自然就好起來了。”




“那很好呀,”聽到自己也能幫上他孃的忙了,裴望舒笑得一臉開心,“我就說我這個同窗不會坑我的吧。”




裴望舒想起,他剛從府城買了許懷謙的絡子回來,他娘還罵了好半天,說他一天到晚亂花錢,窮大方。




結果等他找人去許懷謙家學了新絡子回來,他娘看到新絡子的樣式,立刻不說話了。




現在靠著新絡子,家裡生意又更上了一層樓,他娘沒話說了吧。




“你啊!”杜月蓉就見不得她兒子得瑟的樣子,“你要是能把這算賬做生意的本事多放幾分在讀書上就好了。”




正是因為看到了兒子有才能,所以杜月蓉才迫切地希望兒子能夠在讀書上有所建樹。




不然他們光有錢沒有權勢,也只有給人伏低做小的份。




“我很努力了。”裴望舒真的很絕望,他真的已經很努力地在逼自己看書了,可他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看書就一點興趣都沒有。




“娘知道。”杜月蓉看到裴望舒那一臉痛苦絕望的勁,心裡也難受,要是這天生笨也就罷了,明明有能力,為什麼這一到讀書就不行了呢?




可看兒子都不用催他他就自己上進了,她再像以前那樣逼他,終究是不妥,只得自己揉了揉犯疼的心臟,安慰道:“你也彆著急,秀才年年都能考,我們慢慢考,總有一天能夠考上的。”




杜月蓉想好了,只要能夠在她有生之年,裴望舒能中一個秀才,在他們這個雲夢縣見官不跪,在憑藉著他有幾分做生意的本事,怎麼著都不會混得太差了。




裴望舒撇撇嘴,很想跟她娘說,你這話早幾年說,他可能還能聽得進去,現在不太行了。




他得想辦法跟上許懷謙他們的進度啊。




可經歷了一些事的裴望舒也知道,他現在這個模樣,說出來他娘也不會相信,那便還是不說了,他自個默默努力就好,他就不信了,他真有那麼差勁。




桃李村,章家學堂,章秉文蹲在學堂旁的水溝旁,看著那在水溝旁看那被人踩著不停從水溝旁渡水渡過去的翻車,怔怔出神。




他在想,這翻車到地是怎麼運作呢,好神奇哦,腳踩一下就能打水。他好想拆開看一下里面的構造,讀書時他就喜歡書上說得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可惜,他們這個小山村沒什麼稀奇的,唯一有點看頭的就是水車、翻車、磨房一類的東西了。




但是這些東西都很貴,都不是他只觸碰的,他只能藉著不在書院上學的日子蹲在這裡看看。




章秉文看著看著就看愣了神,腳蹲麻了都沒有知覺,直到他的祖父章既明叫他:“小文,過來,給你的這些師弟們上一堂課。”




“哎,知道了。”章秉文一點都不喜歡跟學堂裡的小孩子上課,翻來覆去的都是千字文一類的字,一點新意都沒有。




可自從他中了秀才後,他的祖父很喜歡他到學堂裡去上課,新送自家孩子來學堂裡讀書的那些大人們也很喜歡他去學堂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