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劍玄 作品

第四百八十八章 劍皇決意

她又是一杯酒下肚,發言道:“我正是想通了這些,今日才與王叔商談,你我也敞開心扉的聊一聊,是否真的要做這些事?”

廬恆堅道:“這裡是我的家,家裡來了客人,總不能讓客變主,主變僕,你不曾見過外界廣闊,自也不知其可怕。”

“憑你的實力,竟也要用可怕二字?”她有些不理解了。

千年,她長坐帝位,雖是小衍道境,卻從未去過外界,雖也見過外界修道人,卻大多是主道,不知道界外更有強中手。

廬恆堅也開始喝酒,愁眉不展:“我曾見過道界崩塌,小衍身死,那樣的災難,絕非我等能抗。”

“陛下若是同意我的計策,帝位是誰來坐,並不重要。我已非當年井底之蛙,你在位千年,國力四翻,這很好,但這還不夠。”

廬恆堅話語止住,他們活的太久,時間長了,有些事,有些物早就逝去,對他們而言已不是太重要。

而唯有執念,是永遠化不開的!

廬恆堅侃侃而談道:“如今要攻打蒼坤小陸,你我二人聯手,憑帝國實力輕而易舉。之後帝國之勢便要向著聖武道界之外發展,這才是本王之謀……”

酒已喝的暈乎,盤中的菜也殘,她一臉疲態,心知廬恆堅計謀已定,這些年來一直在為此謀劃,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動手。

只是,廬恆堅在乎名,今缺少了名正言順的理由,所以才等到現在。可夜長夢多,誰知道他還有多少耐心。

而她心中顧慮更多,這裡也是她的家,自己還是一家之主,怎麼能不多考慮。

內心長長嘆氣,她已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忽然,她的手放在了廬恆堅手上,緊緊握住,目光放出了一種難言波光。

“恆堅……”

這是什麼樣的稱呼,廬恆堅猛然警覺,靈力化開酒勁,才發現錦麗已醉,高高在上的劍皇,居然變成了一個酒蒙子。

廬恆堅大感心驚,小衍道境的修為,酒力再不濟,也不至於吧?

可她忽然起身,投入了廬恆堅懷中,醉醺醺的俯首:“我不想再管這些事了,我想試試換個活法,在位千年,我太累了,你我這樣的人,難道還不能做到逍遙自在麼?”

“恆堅,你就不想試試神仙眷侶,遨遊寰宇……”

她話未完,廬恆堅反手一推,起身道:“陛下自重!”

這一推,她的酒也醒了,愕然道:“怎麼了,近千年了,王爺還放不下身份?”

廬恆堅一頭冷汗,絕想不到,這個人瘋了吧?

“你我可是親叔侄,你這麼做是……”後邊的話,廬恆堅都不願意說出口,嫌髒了嘴。

“自我成名後,人人奉我為劍皇,暗裡卻稱我悍婦,後宮雖有五百男妃,可那一個個人見了我就都變成廢物了。”

“父皇為何傳我帝位,至今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他病糊塗了。活的再久,我也是個人,一開始我還有點不甘心,憑什麼女人不能做皇帝,所以我要改變這個世界……”

“可是這些年……累了!”

這最後的兩個字,已讓她精疲力竭:“而我也沒有王爺這般亙古不變的雄心,現在我只想找個好的男人。近親又如何,你我不說誰還能知道,王爺為何不成全我。”

眼看著這個與眾不同的劍皇伏在桌上,廬恆堅失望搖頭,道:“陛下歇息吧,小王告退。”

廬恆堅走了,過了近半個時辰,她從桌上起身,取劍,伴著黑暗飛落宮中另一處宮殿。

淨華宮,這是宮中特立的浴池,專門為劍皇建立,千年來,除了日常清潔的宮女,絕無人敢入此地享受沐浴的快樂。

她拿著劍,緩步走進了大殿,龐大的浴池都能在裡面游泳了,霧氣蒸騰,全天候清水保持著最適合沐浴的水溫,宮殿側面有抽水車緩緩輪轉,引水出入。

關閉殿門,燈火長明,隱約可見浴池中心設立一座銅臺,竟鎖著一個人,手腳皆被寶器銅樁緊鎖,他想逃都掙脫不了。

不是任金岇又是誰!

劍皇居然把他關在這裡!

“你好啊。”

她走過浴池上架設的小橋,圍著任朗轉了一圈,滿面帶笑輕語,哪裡還有之前那種頹廢失心瘋的樣子。

見她竟是帶著劍來的,還一身的酒氣,面色紅暈暈的。

任朗可就好不了了,他心裡已明白,當年做錯了事,今日,自己就要付出代價了。

任朗的嘴並未被堵,可他不說話,目光空洞洞,一副認死的態度。

見他不說話,劍皇錦麗可就忍不了了,寒聲道:“你竟一句話也沒有對朕說的麼?”

“我……”任朗剛想開口,可看看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又閉口不言。

“好,你不說,朕來說。”

她搬起銅臺拉桿,齒輪“咔咔”轉動,任朗擺著個“大”字形,直立而起。

錦麗面色也不知是笑還是哭,總之難看極了,說道:“當年入宮尋朕比武,朕應了你的請求,只不過是遲些罷了。”

“呵,可是你,你竟敢夜闖淨華宮,還敢……”

她已氣怒連話都說不利索,頓時拔劍,橫在任朗脖頸。

試想當年,她洗澡,他誤闖,兩強相見,自有爭鬥。可任朗一個氣血方剛,膽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大半夜看見一個姑娘洗澡,又會發生什麼呢?

“你壞了朕的身子,朕的第一次就讓你給奪了。行,你有本事,朕當了一百多年的皇帝,還沒見過你這麼一個有本事男人。”

“可是你這個烏龜王八蛋,強姦了朕,還敢叫囂,用留芳墨在朕屁股上寫字,害的朕八百年不敢讓宮人服侍,只能熄燈做事……”

“你說,你該死不該死!”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她牙齒縫間擠出來,手裡的劍狠狠割裂任朗的皮膚。

竟有絲絲的血溢出,一把鐵劍,也能切割開任朗的皮膚?!

“額…不該死。”猶豫了一小下,任朗口中蹦出這三個字。

“憑什麼。”她怒喝,下手的劍停頓。

每個男人再笨,都會兩句花言巧語,何況任朗這種天生開朗,明媚性格的人。

任朗微微笑道:“首先,我可要跟你說清楚,當年不是我不願意留下,可你實在太霸道,非要讓我當什麼男皇后,父儀天下,你說我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能幹這種事嗎。”

“再者說當年年輕氣盛,這不是害怕你這麼霸道的女人又找別的男人,那我不才…才在你屁股上寫字的嗎。當年我走,是想給你時間讓你好好考慮考慮,可誰想到你居然派人追殺我,那我臨危破入主道境,可不跑的遠些唄!”

“但是錦麗,我告訴你,你永遠是我任朗,任金岇的女人。如今我回來了,就是想拿安日王人頭跟你賠罪,我知道安日王一直想謀奪你的帝位。”

“只是,我好像搞砸了,廬恆堅這橫貨實在是太強了……”

“你別給我打岔,八百年了,你現在才想著回來,你知道不知道,我……”

及時停口,有些話錦麗自己也不說了。事實上,有些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八百年,她有過太多男人,為這些男人死去活來,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多少,她已找不到一個真心喜歡她,更願意有能力征服她的男人,這便是她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