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劍玄 作品

第四百六十九章 心中惡變

“姑娘臨危不亂,勇殺採花大盜,事後省府衙門一定嘉獎姑娘,還請姑娘在城內耽擱幾日……”

那位捕頭說的什麼話,她已聽不見,心已成了一團亂麻。

“我若真那麼不堪,怎麼可能……”

“可這秀才若真對我不敬,怎麼還敢留在這裡,不怕我一劍殺了他?”

“可我元陰明明還在,真是採花大盜的藥造成的幻覺,是我自己……”

報官的人,當然是老闆,最後也是老闆把官差送走。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她還是那身血衣,提著劍攔住了秀才去路。

屋門關閉,劍架在了秀才脖子上,怒視的目光,卻根本開不了口。

她不知道該怎麼問,蒼白臉色變得通紅,又猶豫是不是該殺了秀才?

“噗通”!

一下跪在地上,秀才顫抖:“我心知,昨夜之事必定壞了姑娘名聲,但我對天發誓,絕未對姑娘行不軌之事,姑娘若是不信,大可一劍刺死我。但……”

“但”字之後,秀才似乎放棄了辯解,已經閉眼等死。

“什麼?”她冷冷的問,其實也不相信秀才會對自己不軌。

四個晚上,她都聽著秀才唸書的聲音,四天來也時常看到秀才坐在屋外,不管看到誰都會致禮,為人應該正直,應該不是偽君子。

更何況,她很明白,很清楚,自己身體完好如初,並沒有被人給那啥。

但是,她實在不敢確定昨晚是不是幻覺,所以一定要弄清楚這件事。

且,她更想找人出出氣,不然心中實在難受。

怪只怪秀才就在案發現場,她只能問他真相。

可這秀才,說話居然大喘氣,這是找死啊!

秀才還猶豫了一會兒,怯懦才道:“昨夜……昨夜……見姑娘臉紅如炭火,唇齒間有血溢出,唯恐姑娘身體崩潰,在下便用醫術的‘揉骨之法’為姑娘緩……緩解毒藥之力……”

“可可可……可姑娘……我本…本出於好意,我乃是位讀書人,不能見死不救啊……”

聽到這種話,秀才後面說什麼她已聽不見。

她的大腦“嗡”一聲,她心裡清楚,秀才哪是用什麼“揉骨之術”,分明就是……

“難不成,我全身都讓這秀才給……”

淚,大嘀大嘀掉,她又氣又怒又恨……

真的好恨不得殺了秀才,她自己甚至都想揮手一劍砍了自己,把被摸過的地方全砍了……

全身上下都傳來一種說不出的彆扭,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黑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手裡的劍顫抖,胸膛劇烈起伏,可就是有口氣喘不上來,內心在咆哮,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秀才一臉苦相,蒼白的臉色卻不變,在劍刃之下,已不覺得自己還有生還可能,便又道:“我知道是我不該,姑娘就是死,也不願讓我那麼做,但事情畢竟已經發生,也只有兩個法子能解決此事了。”

秀才說話又大喘氣:“我吳假不是什麼名門大戶,現在更是落魄的無家可歸,但姑娘若是願意,我也願意娶姑娘為妻,絕不勉強,未來若是能登上廟堂,絕不會像完璞那般,我絕不會拋棄姑娘。”

話完,吳假盯著她看,看不出她絲毫願意的表情。

心下已涼,吳假又道:“第二個辦法,便是姑娘將我刺死,為保全你的名聲,死,我也無怨無悔。”

話又完,吳假仍在打量她,見她還是毫無變化,吳假便點點頭道:“我明白姑娘的意思了,像我這樣的人,自然是……”

話未完,一手抓住劍刃,竟真往自己脖子上抹,吳假人更是用力撞下去。

“滾!”脫口一字,一腳便踹出,將吳假踹得撞翻了桌子和木板床。

鮮血,從被劍刃割破的手上嘩嘩流,吳假臉色又驚又喜,卻喜出望外:“姑娘,你……”

“滾!”

她已控制不住要殺人的衝動,打開門,用劍指著吳假。

吳假不敢留下,灰溜溜逃走。

門又關上,她真的哭了,揪著身上的血衣,身心都很彆扭,恨不得這根本不是自己的身體。

無論哪個姑娘,遇上這種事都無法接受。不管她是誰,如何強大,可她畢竟也是個女孩子。

哭了一天,最後累得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居然做夢夢到了母皇……

醒來時又一個夜,屋裡的血腥氣很重,因為她在這兒,沒法打掃,她身上,地上,採花大盜的血還在。

隔壁的唸書聲變成了哀聲嘆氣,痛噓聲不止。

而她才剛剛緩過來,聽到隔壁的那人聲音,心裡又不禁一陣彆扭。

堂堂帝國公主,流落民間,卻遇上採花大盜侵犯這種破事。

雖說及時停止,卻又讓一個素不相識的秀才給摸了。她心理怎麼能舒服的了!

她貴為公主,居然遇上這種事,若是傳出去,不僅僅是她自己的顏面,整個帝國皇室都會因她成為笑柄,她這位公主還怎麼當的下去。

可現在還能怎麼辦,怎麼辦?

“呵呵……”她在笑,她突然就開始低沉的笑:“那又如何,我自己不是也很欣賞他麼,更何況他是為了救我呀。”

“呵,母皇也總說,我這年紀是該交個異性朋友的時候了,不是還說多交幾個也無妨……”

“母皇后宮,男寵五百……男人可納三妻四妾,只要兩相情願誰還能說什麼……”

“對呀,我是帝國公主,為什麼不能有男奴,我……本宮是公主,當然可以有。”

一腳踹開秀才房門,她仍提著劍,指著吳假,道:“你竟敢冒犯本宮,本該是死罪,但本宮很欣賞你,所以明日你便隨本宮走。”

“這是你自找的!”

撂下這句話,她又回自己屋子了,就在那血腥之中自以為的磨礪心志。

看著她來了又走,吳假頓時就愣在了原地,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好半響,吳假嘆氣:“想我吳假讀書二十年,家境貧寒,雖未養得一身浩然正氣,卻也自負無愧天地,卻害了這位姑娘,害了……唉!”

“疼死我,留了這麼多血,我的手不會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