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方覺夏深 作品

2.馬朱山戰役【2】

 事隔四年,林家大軍再次來到了渚溪江邊。

 袁臻與兄弟一見面就勸道:“最近南方頻頻發生動亂,於二郎撐不了多久了,再等等他便會自亂陣腳。

 彼竭我盈,等到敵人沒了有生力量,就沒什麼可怕的了。關鍵吃下後要消化,只有消化了,仗才沒有白打。”

 “大哥剛把路橋鋪好,一心只想把經濟搞上去,當然不希望打仗。這個兄弟明白,但收復江南是國策,難道大哥連陛下的話也不聽了?”

 袁臻明顯感覺到三弟變了,從穿著打扮到語氣眼神都有了京城高官的派頭,他轉而勸說林飛,但是沒人聽他的,到處碰一鼻子灰。

 此後除了要船要糧,許多會議都不讓袁臻參加,但他的態度是隻要邀請,就一定出席,去了就在會上宣傳他的觀點,不管對方喜不喜歡聽。

 袁郅自然不理會,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次決定全軍從龍港登陸馬朱山。他們不想讓袁臻摻和進來,侯著他二月底帶著劉厚崔智離開南渚便出征了。

 於二郎這邊還在為選妃做準備,馬朱山來報大敵登陸。他原打算從烏蘭寨調派人馬,沒想到林家軍長驅直入,馬朱山連連失守。二郎厚集兵力,親自披掛上陣分三路向馬朱山圍剿。

 等袁臻從楚山回來才知道郅三郎已經發動了戰爭,他立即佈局後撤策應,果然三郎不過贏了幾仗,就顯出了疲態。

 林飛要保表弟,讓他回去搬救兵;但是袁郅對親手殺死於二郎有種執念,死活不肯,無奈之下林飛只能自己回龍港向袁臻求救。

 當袁臻率軍登陸馬朱山時,郅三郎已經受了傷被逼入死角,但令人絕望的是為了救他明知沒有後路,大家也只能衝進去,結果全被圍了起來。

 山谷裡的風在耳邊呼嘯,真不知在為誰唱著最後的輓歌。

 “大哥,你別躲呀嚐嚐小弟做的貓血湯,好喝。”一隻剛剝了皮的野貓被扔進來,饒是殺人如麻的林飛看了也打了個顫。

 外面連接傳來狗被虐殺的慘叫,袁於發出了滿足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三弟出來,一起吃狗肉,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狗嗎?怎麼長大後反倒挑食了?”

 郅三郎早沒了先前的勇氣,急著追問:“大哥,可還有什麼後手,如今咱們真的是山窮水盡了。落到他手裡,被剝皮的就是咱倆。”

 劉厚白了他一眼。

 袁臻剋制著自己不去看那隻死貓,用手捏了捏眉心說:“倒也不是沒有。”

 郅三郎興奮對林飛叫道:“你看,我就說大哥有後手吧,在哪裡?”

 三郎記得大哥小時候養過貓,那是大哥最好的夥伴,每日送他出門,等他散學,陪他讀書到深夜,整整四年情同手足。

 有一天,毫無徵兆的,大哥回家後發現貓斷了八根肋骨,腸子都流出來,當晚就死了。

 明知是誰幹的,懦弱的大哥沒敢去質問,袁於卻變本加厲地在學堂演示如何血腥虐貓。大哥整整半個月沒說話,後來再也不養動物也不肯上學堂了。

 他知道袁臻對自己上次出賣許獵戶有怨氣,但只要面對二郎,大哥不會不管自己。

 “還記得白魚嗎?”袁臻開口道。

 “那個叛徒?”

 “他不是叛徒,他是我的暗子。當年他被林將軍打後,我讓他假戲真做連夜去投靠於二郎。這些年他深得二郎信任。

 飛將軍,一會兒我出去誘開二郎。你護著我弟弟,只要殺到河邊,大呼“奉喬公令開”,白魚就會給你們讓出一條路。這是我們之間的暗號。”

 “大哥你怎麼不早說?”

 “早說了不就成了第二個許獵戶?”孫忠小聲嘀咕。

 林飛心道:“爹說的對,大郎到底有異心,永遠養不熟。”

 “那你呢?”郅三郎看向袁臻。

 “這些年我悄悄來過馬朱山幾次,對這邊地形還算熟悉,我們只要能突出重圍,就有辦法在山裡躲段日子,再見機行事。”

 “我沒事,只是皮外傷而已,我們一起去山裡。白魚既然是自己人,你的策後部隊應該馬上能登陸了。”郅三郎聽懂了,馬朱山裡肯定還有大哥埋的糧草、炸藥甚至內應。

 他見所有人都反對,只得退一步說:“那讓林表哥跟著你。”

 此時對於林飛來說保護三郎比消滅二郎更重要,表弟的建議被他斷然拒絕。

 “於二郎親自露面的機會難得。”袁郅爭辯道。

 袁臻見外邊都快被打到下巴了,他們表兄弟還沒商量好,他第一次對兄弟發了火,大罵一句“他媽的”扔下猶豫不決的兩人衝了出去。

 於二郎略一思量便扔下三郎去追袁臻,沒想到只恍惚了一小會兒就被他跑了。

 袁臻對馬朱山的地形很熟悉,行動也極詭異。二郎掃蕩十天卻一無所獲,剛想回撤就遭遇旱地雷一通轟炸。接著袁臻帶著殘部十天內連打五次勝仗,殲滅二郎軍隊百餘人,打破了他的圍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