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一零五 怕你不要我了。
作為繪畫專長藝術家,他觀察細節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是發現什麼了嗎?”金髮男人看著面前沉思的表情如出一轍的搭檔,眼巴巴地道。
說起來,兩人看著那麼熟稔,是恢復記憶了?那得蓮是不是也……
“你。”卡修抬頭對梁七道,“幫我一下。”
“梁七。”後者糾正道。
卡修自然地換了稱呼:“梁七,幫我一下。”
福特:“…………?”
合著你們站一起那麼久、就差把怪物分析出底褲了,連名字都沒交換??
下一刻,他就見兩人默契對視一眼。
梁七微微蹲身,雙手交疊向下沉,黑髮青年往上輕盈一躍,點在手掌交疊的位置。
旋即梁七站直,手向上一託,卡修瞬間往上竄了一截,夠到了天花板。
瓷磚摩擦的聲音傳來,原本完整的天花板被卡修這麼一推,正方形的瓷磚瞬間挪開了一片地方,露出了昏暗的天色,雨滴從這漏了進來,將溼漉漉的卡修又淋了一遍。
他抹了一下臉頰上的水,輕鬆躍下。
福特左看看右看看:“不是,你們怎麼交流的?怎麼就——”他做了個雙手交疊抬手的動作,“就這麼上去了?”他自己又蹬了一下。
面前兩人又對視一眼。
卡修懶得跟他逼逼,平鋪直敘地道:“就是知道。”
梁七頓了頓,補充:“——罷了。”
福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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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藥片真相嚇了個半死,但眾人面對著體內的蟲子,暫時別無他法。
他們圍著那漏著雨的洞口。
因為卡修和梁七照理說是沒在門口看過“病人”死亡的,他們沒辦法直接說。
好在研究生雖然人傻,但沒徹底傻,在“有人爬上頂樓”“蟲子控制螳螂溺水”等多個正面暗示,
以及福特“我也上去過”“把人揍出血”的反面干擾下——
憑藉自己多年做選擇題的經驗,成功說出了正確的選項。
將蟲子異化的最後一環聯繫了起來。
梁七瞥了一眼福特意味不明地道:“你挺適合去當老師。”
專門給人上難度。
福特:“啊?”
現在這個副本的坑已經很明顯了。
不算進入副本被詭異強制植入蟲子的玩家眾,npC的事件線非常清晰。
被送入精神病院,吃藥,植入幼蟲→幼蟲逐漸長大,精神愈發癲狂,提供充足的養分→幼蟲發育成熟,控制病人自殺,破繭成蝶。
或許會有更早的成蝶,因為一個人的體內不止一隻蟲,它們彼此之間會爭鬥,瓜分最後的養料。
但不論蟲子的結果如何,作為寄生的對象,人肯定是活不了的。
福特所在的地方只有蠕動的幼蟲,可能只是“育嬰室”,而這個通道通向的地方,可能是成蟲——蝶生活的地方。
也就是實驗的真正場所。
眾人的心中沉甸甸的。
“還有……”研究生抿了抿唇,“我覺得那個自殺的病人,其實並沒有到被蟲子吸食乾淨的程度。”
“那是在白天,他們能自主活動。”
“白天”“黑夜”僅僅是副本階段的劃分,而非外面的天色,這個精神病院一直籠罩在悽風苦雨中。
警察點點頭說:“哪怕變成了蝶,那些蟲子也是要吃食物的,這個管道可能就是運輸口,他從這裡逃出來的。”
許多在白天失蹤的病人,在房間裡就直接被逮去做養料了。
他們之所以判定那個病人是從管道中爬到頂層的,是因為三樓盥洗臺的水跡。
水跡未乾,說明不久前有雨漏進來。
護士說:“……也或許,他是為了死得更有尊嚴一點。”
不想被蟲子啃齧乾淨,寧願選擇更加痛苦的形式。
她望著一眼看不到頭的□□,那壁上有一個個細微的凸起。
她想象著一個病人,忍受著被蟲子啃食的疼痛,一點點從管道中爬上來,最終爬到了頂層。
他甚至都不願多往旁邊走上幾步,就迫不得已地跳下去,結束自己的生命。
眾人微微閉了閉眼睛,為那些失去的生命,有信仰的慣偷在口中默默唸了幾句悼詞。
“進去吧。”福特敲了敲管口,聽著不明晰的回聲,道,“我帶頭,如果
卡修言簡意賅:“我殿後。”
福特深深看了他一眼:“好。”
等眾人排好隊,金髮男人二話不說,慢慢扶著管壁,將自己塞了進去
其餘人隨著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被凹凸不平的管壁剮蹭出更大的傷口。
警察、慣偷……
卡修排在最後,前面站著梁七,再前面是研究生。
大家都很沉默。
研究生百無聊賴地等著,眼神上下左右亂拋,試圖緩解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臟。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他的論文沒有寫完……
出去後或許可以轉生物研究領域,他看似冷靜地胡思亂想,研究蠕蟲的成體為什麼會是蝴蝶,還是說這蠕蟲本來就不長毛。
突然,他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輕微響動。
他回過頭。
洗手間沒有燈,只有房間裡照進來的半昏半亮的光。
卡修站在暗面,眼睛顯得愈發深沉,像是幽綠的鬼火,在空氣中緩緩燃燒著冷光。
他面前的梁七屈著大長腿,雙手抱胸垂著眸,一言不發。
“你還沒說完。”卡修壓低了聲音,“不是花吐症,也不是疑病妄想症,那是哪種?”
“到底什麼一直在刺激著你加重病情,甚至刺激到幼蟲化蝶的程度?”
梁七微微抿唇,似乎不知道怎麼說,半晌才像是個小媳婦般委委屈屈地道:“卡修……”
研究生被自己想的形容嚇了一跳。
轉頭就見卡修像是霸道總裁般冷哼一聲,面無表情地道:“我現在有很嚴重的精神衰弱,敏感多疑——還很急。”
言下之意,男人,你別惹火。
研究生:“……”
行行行,這兩人一鍋一蓋的。
“我不知道怎麼說。”梁七嘆了口氣。
“你一直都不敢看我的眼睛。”卡修伸出手,將青年的臉掰正。
梁七自帶著多情的浪子氣質,一旦耷拉下眉眼,就會顯得柔和又憂鬱,讓人恨不得問問他到底在難過什麼。
兩雙在燈光差距下,被拉平了色差的綠眸對視著。
“你在怕什麼?”卡修低聲問。
這句話一出,房間內彷彿更加安靜,研究生的呼吸都消失了。
他見在他們面前拳打詭異、幾秒破謎,張揚肆意、處事不驚的青年,此刻卻垂著眸,一言不發,呆毛都蔫兒了。
像是第一次被主人帶出去遛彎,卻誤以為要被丟掉的狗子。
他緩緩地笑起來,像是故作鎮定一般地伸出手,食指和拇指合攏,比道:“其實只有一點點。”
“怕我這麼沒用,我的朋友不要我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