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氓 作品

第2章 橫光的禮物

 橫光直滿說道: “三郎君,這是宮野司令官閣下和我,送給你的小小禮物,我們請到裡面說話。”

 三郎終於悄悄籲口氣,放下心來。原來鬼子進村,不是來找麻煩的,是送禮來了。他媽的錢家駒,比鬼子還可恨,嚇死老子了。

 媽媽的,漢奸之惡,比鬼子還毒,還以為老子是吃素的,哼!本少爺自己還搞不定自己,憑你這小人想搞定老子,玩死你!

 三郎說道: “橫光隊長,你太客氣了,你是一個正直的軍人,剛才錢翻譯官說,我的護村隊是打皇軍,殺皇軍的。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橫光隊長,屋裡請。”

 進了客廳,橫光直滿讓士兵把禮物放下,說道: “三郎君,你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朋友,好朋友,真朋友,再次向你致敬。我們皇軍是講道理的,錢翻譯官的失禮,回去後,我一定會嚴加懲罰的。”

 橫光直滿說完,向兩個日軍士兵一揮手,示意出去。轉回頭說道: “三郎君,我有很多知心話要對你說,宮野司令官很關心你,你和郭先生的利用價值太大了,命令我來好好慰問,我們大日本皇軍需要你這樣的好朋友。”

 三郎笑得肚子疼: 宮野讓這蠢貨來搞親善,真是瞎了眼,任你宮野英雄蓋世,用上這種豬隊友,等著哭吧。

 “橫光隊長過獎了,我做的還很不夠,咱倆難得相聚,今天就在這兒吃飯,邊吃邊說。”

 三郎說完,喚來真一,如此這般一陣吩咐,首先要把錢家駒料理一頓。一百多鬼子兵安排去護村隊吃飯,留下二個小隊長,陪著三郎和橫光直滿,直呼中午要好好“米西”。

 橫光直滿很滿意三郎的安排,這傢伙也是個見酒挪不動步的貨色。

 真一把外面的鬼子兵安排好,回來悄悄對三郎說: “少爺,錢家駒已經被鬼子兵綁起來了,臉都打腫了。”

 原來,兩個捧禮物的鬼子兵,聽橫光直滿說要教訓錢家駒,就已經存下了心,認為這是討好上司的機會來了。出了郭府大門,就把錢家駒捆上,大耳刮子打著。日本人的人情世故,不比中國人差,雪中送炭錦上添花,需要成本投入。這落井下石的買賣,就是個順水人情,得便宜還能賣乖,錢家駒就倒邪黴了,成了鬼子邀寵的道具。

 三郎悄悄吩咐真一,本是挑唆鬼子整治錢家駒的,誰知鬼子會先動上了手,所以也就樂得看一場現成把戲。

 這也是錢家駒自作自受,以為自己做了鬼子翻譯官,就不得了了,膨脹了。殊不知,在鬼子眼裡,錢家駒就是低他們一等的賤民。錢家駒狗仗人勢,反而被鬼子兵厭惡,他今天的做派,是和橫光直滿唱反調,況且橫光隊長說了,要懲罰他,這種機會不打他,才是鬼子見鬼。

 三郎聽真一的彙報,雖然心裡痛快得唱山歌,但表面文章還是必須做的。跑去外面,讓鬼子兵放了錢家駒,當著錢家駒的面,壞壞的笑著,說: “錢翻譯官,今天是我給你求情了,本少爺願意當你保鏢。”

 三郎做人做鬼全是他,轉回來和橫光直滿吃飯,那一個熱鬧融洽,更讓橫光直滿的自尊,得到了充分的膨脹,太覺得賓至如歸了。

 兩個日軍小隊長,是跟著橫光直滿行事的。老大的態度,決定了他倆的行動,就如說相聲的逗哏捧哏,抬著橫光直滿這頂花轎,耍得團團飛轉,

 搞定“豬隊友”,最簡單易行的辦法,就是“扮豬吃老虎”,把自己扮成豬,把對方捧成老虎。

 橫光直滿骨子裡是隻豬,偏要做老虎,三郎怎肯放過這機會?心生一計,似模似樣的,替橫光直滿相面算命。

 說橫光直滿有三次致命的危險,身上特殊的地方,有個黑痣,以後會官運亨通,做的官,不比宮野司令官小,……。

 三郎的一通胡謅,讓橫光直滿大呼驚奇,太準了,太神了,佩服得五體投地。

 其實三郎說的,也就是一個大概率,放任何人身上都適用。是人就會皮膚上長痣的,至於是不是長在特殊地方,各人見仁見智,認知不同,隨便怎麼都說的通。

 三郎說人生遇到的三次危險,其實是一種啟發式的誘導,被算命的人,會自然而然的,檢驗自己的以往經歷,往往都是正好湊足三次致命危險。如果有四次,也會在潛意識裡認為,其中一次不怎麼危險。

 橫光直滿本就腦子不怎麼夠用,怎禁得住三郎的恣意放刁?早忘了自己是鄙視中國人的,直把三郎奉為神人。既然驗證的都準確了,剩下的,他就悄悄期

待著,不久的將來,自己的官,做得比宮野還大。

 橫光直滿是堅信不疑了,把三郎上升了好幾個檔次,就差崇拜。

 其實三郎對橫光直滿作妖,根源出在賊王周不二身上。當年周不二落難被江上洲收留,三郎還是個小屁孩,成天纏著周不二聽江湖掌故。其中就說到算命先生怎麼混飯吃。

 算命先生最怕的就是不開口,被算命的人往那兒一坐,說聲: 算吧,我的財運,官運,……,等等,再沒一句多餘的廢話,這就要命了。算命先生多是心理大師,套得你隻言片語,便可循摸脈絡,承上啟下,一切說得言之鑿鑿,意境卻又模凌二可,正反皆可通潤。被算命人不說話,算命先生再怎麼鐵嘴神算,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而橫光直滿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三郎替他算命,自然是算無不準,準得不能再準!

 橫光直滿趁著高興,把他的一個小心思,向三郎提了出來: 要求把郭振山的護村隊,改編成丹陽縣保安團。橫光直滿是直胚子,他也不瞞三郎,大嘆了各種苦經,分說皇軍的種種難處,一定要三郎更加日中親善,把護村隊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