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93.騙氪養崽遊戲裡的崽(10)

  應當是肅穆的,莊嚴的。

  接骨木靜靜燃燒,月桂葉、七里香、車前草浸沒水中。

  氤氳的白汽,混合白魔法的力量,讓他整個人隨水波一蕩一蕩地被裹起來。

  受洗除了為接下來的治療做準備,更重要的是洗去四分之一吸血鬼血脈的罪惡。

  這件事只有路易斯伯爵和西爾衛斯特知道。

  由貼身男僕撈起來後,披上聖職者的大麥提袍。

  布料粗糙,磨得玉雪膚肉發紅。

  放在扶手椅上。

  這個月是收割月,天氣乾燥,日光發燙,但西爾衛斯特的手還是冰涼徹骨。

  水鵲冷得抖了抖,攏起大麥提袍,不大舒適地抿著唇。

  他身上還溼淋淋地滴水,聖職者的手握住他小腿,水痕從衣袍遮蓋的大腿根一直滑落下來。

  水鵲的皮膚本來就滑膩,這樣幾乎是握也握不住。

  西爾衛斯特皺眉,從男僕手中接過布巾擦拭了小腿上的水痕。

  水鵲眨了眨眼。

  這個治療過程其實就和按摩差不多。

  不過按摩者不是他的僕從,而是卡斯特羅教區的司鐸。

  西爾衛斯特按到膝蓋的時候,水鵲的腿隱約有了感知,這是一個很神奇的過程,就好像重新活過來了一樣。

  他和他的腿是第一次認識嗎?

  對方按到腿根,水鵲已經感覺到癢了,條件反射地一踢,直直踹到對方結實的胸膛上。

  西爾衛斯特鬆開手,語氣毫無起伏,沒有因為他冒犯神職人員的舉動有任何波動,“兩個月一次,期間可以逐步練習行走。”

  關郃為這個治療,在遊戲系統氪了將近一萬,為此他還更改了每日消費的額度。

  聽到npc這麼說,趕緊打開行動點列表,加上了新解鎖的復健選項。

  滿意地看著水鵲在二樓大廳中,扶著牆邊的欄杆,顫顫巍巍地邁步子。

  西爾衛斯特走後,水鵲趕緊把衣服換了,可不要穿他們聖職者的提袍。

  他自己居家穿的絲綢長衫,柔軟地垂墜著,隨著勉強邁開的步子,落到腳踝的長衫盪開。

  阿瑞德沿著扶梯上來,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如果他知道有關於美人魚的傳聞,大概就能用貧瘠的語言形容——

  像是剛上岸的小美人魚在學習人類的行走。

  緩慢的,小心翼翼的。

  放在胸袋中的紐扣彷彿在發燙。

  阿瑞德多年在聖廷騎士團中,或是征戰,或是護送商隊穿行險象環生的茫茫沙漠。

  餐風露宿,經歷了許多次生死關頭,他的眉目更加鋒銳,身軀錘鍊得愈加高大,銅筋鐵骨,裝著沉甸甸的靈魂。

  只是聽到騎士團中新來的後輩加里克,邀請他途徑路易斯家族莊園時,進入做客。

  阿瑞德好像又重回三年前,途徑卡斯特羅教區城門,心臟橫衝直撞的毛頭小子。

  還在重新認識雙腿的水鵲,忽地左腳絆倒了右腳,撲通一下子摔到在鵝絨毯上。

  “快點,過來抱我。”

  水鵲全然忘記自己讓里昂去準備下午茶了。

  他看也不看,就以差遣貼身男僕的語氣,對另一邊呆呆站立的人說話。

  阿瑞德抱人還是與從前一樣不熟練,對他來說,這個動作比劍術還難運用一般。

  水鵲在他懷中不大舒服,低著頭調整坐姿。

  今天是休息日,阿瑞德沒穿鐵葉甲。

  因此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挪動時,恰恰好坐到了他的手掌上。

  明明看起來清瘦的人,底下綿綿軟軟的肉陷著,能從骨節分明的手指中溢出來,彷彿要在阿瑞德的掌心裡,悄然融化了。

  他的手掌布著劍繭,磨得不舒服,水鵲調整姿勢的時候不注意,險些從側邊翻下去。

  阿瑞德也著急了一瞬。

  陰差陽錯下,水鵲後怕地穩住大腿維持平衡時,腿根細嫩,緊緊夾住了手掌。

  阿瑞德心頭橫衝直撞的野馬,應該是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