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躍鳶飛 作品

第 45 章 人生除死無大事!(小修)

這句“在考童生?”的語氣,都含著一絲猶豫和不確定。




景泰帝懷疑自己聽錯了:“童生?”




他想,也許是狄先裕名聲不顯,考到了更高的階段,但是沒人注意到。




這也並非罕見的事。




在朝堂中能力出眾的臣子,當初唸書時也不一定都名聲赫赫,這與性格、天賦都有關。一般來說,詩賦、文章出眾的,最容易出名氣。




再往遠了看,名留青史的人物,也並非都是狀元、榜眼、探花。二榜、三榜中出青史留名之才的也不少。




景泰帝想,也許狄先裕就是如此。蕭常侍只是不確定他有無考中秀才、舉人。




畢竟除了自家父母,誰也沒那麼多閒工夫,去關注別家兒郎的科舉進度。




卻聽蕭徽以一種頗為複雜的語氣,回答他剛剛的疑惑:“……額、確實無功名在身。只是臣也不確定,他現在還有沒有考童生試。”




景泰帝:?




“無功名在身?”他不敢相信的重複,“狄先裕如此奇巧之才,竟無功名在身?”




他懷疑蕭徽記錯了人,轉頭看向其他幾名臣子。




雖然狄先裕新的名聲,因為時間尚短,且過於脫離常規,導致傳揚範圍成謎,傳播深淺程度成謎。




但從前二十幾年積累起來的名聲和印象,還是很紮實的。




如今新舊對沖,更令人成迷。




狄先裕,謎一樣的男子,謎一樣的鹹魚。




再幾位略有耳聞的臣子,面對景泰帝對狄先裕頗為明顯的好感、喜愛和期待,也不好真說那些“天資平庸”“性子懶散”“氣壞夫子”“嬉鬧學堂”……




於是有些乾巴巴地給出略顯中庸之道的評價,完美地展現了為官多年修煉出來的語言功底。




但有一點怎麼用語言修飾,都是沒法改變的鐵打事實——狄先裕確實身無功名,連童生試都未過。




景泰帝聽完,面龐上浮現出難掩的錯愕,好一會兒才道:“這是為何?”




為何狄先裕這等聰慧奇巧之才,連童生都未能考取?




聽描述,倒也不像是被打壓的庶子。




姜琛作為前太子太傅之子,從先皇時期就追隨太子一派,如今也是景泰帝心腹之一。




他對狄先裕也有印象,印象還頗為深刻:“許是缺了點唸書的天賦?此子胸有壯志,還孤膽凌雲敢想大敗鞍厥,”說起這姜琛就忍不住笑了會兒,“不過他也曾對臣說,不擅武器,最多隻會做小兒彈弓。”




結果說完,就跑去工部,給出了能解天罡破陣椎的法子,姜琛笑道:“是個有趣的。”




“還有此事?”景泰帝更是來了興致。




姜琛瞧了眼他那氣死人不償命的同門師兄弟,甩鍋道:“臣也是聽蕭常侍提起,才知此事。”




也就只有這個品種的坑貨,才好意思在截胡了人家弟子後,還特意來當面炫耀!




蕭徽也對這事記憶猶




新(),簡單說了說。




其實在草原上吃牛羊?()?[(),把酒高歌,策馬奔騰,把草原當做自己國家的領土,這對狄先裕來說,真不是什麼稀罕事,他還去旅遊過呢!




但對失了北燕五城近百年的雍朝人來說,是何等豪邁,何等霸氣,無異於武將揚言禪姑衍山、勒石燕然的豪情壯志。




正如小昭昭意識不到自己天賦之稀,狄先裕也沒意識到,前世遼闊強大的國度到底意味著什麼。




與生俱來的東西,總讓人難以察覺有多珍貴,多難得。




一如手腳,直到失去,才知道四肢健全都是莫大的幸福。




玉照殿內。




聽完蕭徽所言,在場眾臣都心中豪情湧動,幾欲高歌!




腦海中幾乎不受控制地浮現出狄先裕所暢想,所期待的東西,奔馬、高歌、牛羊成群……




“好!”景泰帝不禁拍案而起,大喝一聲。




聽多了收復失地的困難,聽多了文人墨客寫被攻陷的北燕五城,聽多了兵馬、糧草、國庫不豐……




如今聽到如此坦然,如此輕描淡寫的言語和勾勒,當真耳目一新!猶如在悶熱粘膩的盛夏,陡然喝到冰爽怡人的涼茶,當真是通身上下每一根毛孔都舒展開來。




“有趣,當真有趣!”拍案而起的景泰帝來回踱步,想到那本藍封小冊裡的呼呼哈嘿、動次打次的火柴人,更是對狄先裕燃起了好奇,猶如春筍冒頭,很快就一發不可收拾。




姜琛見他如此興奮,忍不住提醒了一下狄先裕連童生都沒考取的事實。免得太過期待,最後期望落空,那空落落的滋味可不好受。




景泰帝隨手拿了幾樣物證,讓人遞給姜琛等人:“瞧瞧看。”




儼然是與“磁粉法”“透明膠皮”有關的證據。




姜琛:!




蕭徽:!




在場眾臣:!!




也虧得是工部無人在場,否則看到這些,此刻定要吶喊:“說好的鹹魚呢?!”




“說好的和他們家中那不成器的兒孫成日廝混玩鬧,水平別無二致呢?!”




“說好的最多隻能看懂小滑梯的圖紙,並無什麼能耐呢?!”




但即使沒有工部官員在這兒,也有與工部官員關係近的,比如有師弟在工部的姜琛。




比如曾經被工部好友拜託,請託找狄先裕看圖紙的,當初困於天罡破陣椎之事,焦急的工部官員,在看到希望後,當真是尋了不少關係想請狄先裕出手。




結果各方反饋回來的結果,都是狄先裕平庸,重心、重力不過是小兒玩具上得來的一絲靈感。




這些結果,也是繞了一圈關係,才反饋到工部。




但現在,看到手裡實打實的成果,甚至已經用來取證,這些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們莫不是……被忽悠了?




這世上總不能有人集聰慧、蠢笨於一體吧?




狄先裕,也許,是個奇才?




***




大朝會當日




(),近黃昏。()




領了差事的蕭徽,先去死牢逛了一趟。




?渝躍鳶飛提醒您《誇誇我的神探祖父穿越爹》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他還饒有興致地挑揀了一番,強汙數名未出閣幼女的採花大盜,窮兇極惡搶掠無數的山匪……




等挑完了一圈,還命人給他們洗了個澡,換上純白的衣服。




直到這裡,隨侍的表情都還一切正常,然後就聽到蕭徽說:“我記得我在京城南邊,是不是還有個空置的府邸?”




隨侍道:“是,您嫌那處太空曠,冷清得慌,一直沒去住。”




“你去收拾一下,再隨便去哪個酒樓訂幾桌宴席。”蕭徽淡定地吩咐道。




又寫了一份名單,讓隨侍去送請柬。




隨侍接過名單,手都有些顫抖,這名單可涉及滿朝文武:“老爺,您、您……”




特意收拾出擱置的宅邸,隨便去酒樓訂幾桌酒席,還臨時送請柬。




三者搭配,很難不讓人覺得這是場鴻門宴。




偏偏還牽涉到滿朝文武。




隨侍膝蓋都要軟了,他家老爺,這又是要鬧什麼么蛾子。




“瞧你沒出息的樣子!”蕭徽嫌棄,抬腿對著隨侍的屁股就是一記鞭腿,“你去遞請柬就完了,又不是讓你去闖刀山火海。”




他又道:“皇上交代的差事,你敢糊弄一個試試?”




隨侍立馬繃緊皮。




可低頭看看名單,又抬頭看著蕭徽大步離開的瀟灑背影,隨侍還是幾乎淚奔地想,皇上可沒交代您這樣辦事!




他都敢打包票!




瞧瞧滿朝文武,哪裡還能找出第二個像他家老爺這般辦差、行事的?




蕭徽的請柬,對滿朝文武來說,可都是稀罕事,甚至感覺拿著都有些燙手。




不來吧,又怕被這個混不吝記住了,日後再來個大的。於是帶著好奇的心,一邊罵著這廝不懂禮數、一邊擔憂著飯菜酒水裡會不會有毒,踏上了宴席。




好在,蕭徽對下毒這種事,沒有半點興趣。




他甚至還貼心地準備了助興的歌舞節目——藍封小冊火柴人真人演繹版。




這節目甚至還帶互動!




給人上了文官也能拿動的輕制長刀。




蕭徽舉起酒杯,笑著邀請:“我記得李侍郎今日怒罵,說此為無稽之談,不如這會兒親自來試試?”




別說握刀砍人,此生連一隻雞、一條魚都沒殺過的李侍郎,臉色發白,身體哆嗦:“蕭放之!!”




蕭徽無趣地搖搖頭,又轉頭對武將席說:“江驍騎,我等文官不忍見血,你在邊關殺敵無數,自為英豪,不能怕這等小場面吧?”




江驍騎:“……”




別的文官怕見血,你蕭徽怎麼有臉說“我等文官不忍見血”?




他倒是不怕這個“歌舞助興活動”,但還是訕訕笑道:“蕭常侍說笑了,誰不知當年你一騎潛入徐州,遍斬貪官?”




許是猜到自己今日朝會上嗤笑藍封小冊一事,惹蕭徽不快,人家可敢硬氣的當場來試!




()他稍稍帶點恭維,拱手道:




“還有前年蕭常侍奉旨前往幷州,查明貪汙賑災糧時,因糧草盡去,商賈價高,當場借兵剿滅當地盤踞山匪,強徵糧草發於饑荒百姓,吾等武將都如雷貫耳。”




他面上帶笑,心裡都在呵呵,若你蕭徽怕血,不忍見血,那些貪官的人頭,那些山匪的屍首,難不成是鬼砍的?




蕭徽笑容不改,以手示意:“那還請江驍騎幫忙了。”




江驍騎也不推諉,反正今日這事也賴不到他頭上,而且他也好奇著呢,那藍封小冊,寫的是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