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逐水的鱘魚

那天之後，亞瑟多加留意了平時的一些變化。這些變化如果不用力細心地去觀察，是不會有感覺的。甚至就算你認真地去看，也還是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產生幻覺。

比如說，亞瑟現在就不是百分百地肯定，但又總覺得路上拿傘的人少了。

金花國是一個多雨的國家，在騎士時代以前，每一個金花國人，出門的時候，都是有理沒理，哪怕是太陽當空照，也要帶傘出門的。就是為了防止明明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大太陽，但是一轉眼，老天爺翻臉得比貴族姥爺們還要快，突然就下雨。

當然了，騎士時代之前的金花國，還叫諾曼國。

而在騎士時代之後，普通人已經不被允許帶“傘”了。亞瑟所謂的傘，是指平民也可以用的，或穿或撐的防雨護具。在金花國，因為已經默認普通人不帶那種“傘”，所以人們口中所說的“傘”，就已經是泛指所有的雨具了。

“最近帶傘出門的人是不是越來越少了？”亞瑟在越來越冷的今天，又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是的吧，也很難說。最起碼子午天文臺給到的數據是，我們國家今年的降雨量比去年少了百分之十九。”

“你這樣說又很難覺得少了十九，十九到底是多少？年初那場雨好像特別大，但是後來又有兩個禮拜出太陽，這樣一前一後到底是多了還是少了？”

“所以這種變化總是難以讓人察覺的啊。”

亞瑟和多莉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問答著，這時傳來了敲門聲。

“亞瑟園長，有人要來面試。”

“請進吧。”

“亞瑟園長您好，我聽別人說動物園這裡可以找到工作，所以來試試——”

“這裡是長期都在招人，請坐吧。”

那個人的皮膚黑黑的，但是和猩猩隊長他們牲前的那種黑不同。這個人的黑，並不是油亮，而是乾癟並且褶皺的，他的黑皮膚和黑皮膚之間，夾出了一條又一條山谷和高峰，在高峰低谷之間，一些白色的鹽粒在結晶著。

“你以前，是在海邊工作的嗎？”多莉主動問道。

“不是海，在河上。”

這個人說自己以前是捕鱘魚的，鱘魚是金花國的特產，發酵過的鱘魚魚子醬能和隔壁雄雞國的鵝肝醬分庭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