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朝 作品

第132章

 

“你是嫌我和你門第差太多,沒辦法給你助力嗎?”

 

他果斷否認:“不是。”

 

雲欲晚感覺到心臟都在身體裡發痛:“或者是我總是鬧小脾氣,你總是要哄我?”

 

他卻再次否定:“也不是。”

 

雲欲晚握緊包帶:“那是什麼意思?”

 

他只是提醒她:“如果你非要聽,按你的性格,從今晚起我們就回不去了。”

 

但到了這個地步,難道還能當成什麼都沒發生?

 

還有什麼是比這兩個更糟糕的?

 

她有意緊逼兩步:“如果今天是門當戶對,勢均力敵的周斐和你結婚,也不行嗎?”

 

卻聽見他說:“周斐可以。”

 

她不敢相信地看著不久前還與她耳鬢廝磨的男人。

 

她本來只是為了聽到答案,故意說的誇張說辭,逼他說出真正的想法,沒想到他毫不猶豫應是。

 

夜間的涼風吹得她似乎是生命走過一個月就會瀕死的蝴蝶,一個月後就再無法振翅,美麗的高飛都有時限,時間到了就要從美夢中清醒。

 

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為什麼周斐可以,我不可以?”

 

他終於定定看著她,眼眸深不見底:“因為我真的愛你,並不愛她。”

 

她彷彿一腳踏空跌進無底洞,眼淚似乎都無依無靠:“你這是什麼邏輯,結婚不就是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為什麼可以和不愛的人結婚,而不能和我結?”

 

面對她的眼淚,他頭一次沒有來上前安慰,呼吸之間似乎都有刺痛。

 

他終於說出緣由:“我可以承受她背叛我,但我無法承受你背叛我你。”

 

她質問:“我怎麼就一定會背叛你?”

 

他只是在風中看著她:“也許不是背叛,我試過了,但發現有絲毫的不全心全意我都難以接受,大概我已經無法接受親密關係,世界上不能再有任何一個我在意得過分的人,尤其是我的妻子。”

 

她眼底的淚水已經盈眶:“為什麼不能和我試試再說這些話?”

 

憑什麼足夠愛她都不可以娶她,為什麼覺得她一定會背叛?

 

他看著她的臉,就知道雖然他坦誠了,但她其實根本沒懂他的意思。

 

垂眸一瞬,清亮流光滾過他眼底,他只是無可奈何告訴她事實:

 

“你一定要聽,我就告訴你,我有邊界僵硬障礙。”

 

聲音入耳的一瞬間,她還沒有反應過來。

 

但只是片刻,為了治癒自己而熟讀心理社科書籍的雲欲晚卻死死僵在原地。

 

她如墜地獄,不敢置信看著偏光之下的溫仰之。

 

邊界僵硬障礙。

 

只是一瞬間,她突然就明白了他為什麼獨自住在靜樓,為什麼對父母疏遠,為什麼說話永遠說一半留一半,不對人敞開心扉。

 

她以為越過的界,原來從來沒有越過去。

 

一行清淚錯愕慌亂地從她眸中墜落。

 

溫仰之就知道會這樣,他自嘲地苦笑:“現在我說了,你也應該明白,我的確愛你,但你想要的,我大概率給不了你。”

 

雲欲晚突然明白了那些想不通的點。

 

難怪他二十八歲,除了她沒有談過任何一場戀愛。

 

他說沒有時間,其實是沒有愛人的能力。

 

她以為是她越過這條涇渭分明的界限去追逐他。

 

原來是他勉強忍受越界,接受她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