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朝 作品

第132章

她站在樹蔭下,一身的陰影疏疏落落,只剩一雙眼睛清亮:“那你倒告訴我事實是什麼?”

 

不遠處人聲鼎沸,華燈初上,高牆隔絕了遊客與路人,聲音遠遠傳過來,反而襯得他們兩個人安靜得墮入秋夜。

 

溫仰之立在她面前,逆著光,高大的身影鍍了一圈輝煌的餘暉,因為喝了酒,說話心慵意懶:

 

“我從十七歲後就沒有聯繫過她。她二十歲的時候,是有一大群人待在一起,大冒險抽中了我和她跳雙人舞,的確是在紐約,也的確在屋頂,但不是我本意。”

 

她突然消氣:

 

“那你二十歲的那個生日呢?”

 

他站在她對面快一米遠的位置,夜色無邊:“她找理由讓我以為弄丟了她的重要資料,我回母校找到,坐當天的飛機送了過去,到了才發現是她自作多情弄了生日宴會。”

 

他的頭髮很自然垂落,被晚風吹得髮尾乾淨慵懶地微擺:“當時她很想嫁給我,說我是她唯一會願意嫁的人,為了拒絕她,我和她說不會結婚。”

 

雲欲晚卻沒有立刻鬆口氣,反而跟著問:“不會結婚,是什麼意思?”

 

“想問什麼?”他半抬著眼皮。

 

她站在風裡,只是將自己這段時間察覺到的事訴之於口,帶著些小心的試探:

 

“意思是你不會和任何人結婚,還是你不會和萬惠結婚?”

 

溫仰之的眼神捉摸不清:“可以結。”

 

她卻沒有信。

 

如果可以結,他的態度怎麼會是這樣的。

 

她最近很多關於結婚的試探,都只是被他打回,甚至今晚這樣的求婚儀式,竟然是做給別人看的。

 

寧願幫她裝腔作勢一番,都不願意真的履行。

 

她的心亂如一團亂麻,攪弄著讓人心情惆悵:

 

“那是我的問題嗎,你不願意現在和我說結婚的事。”

 

溫仰之的態度迷濛不清,一如滿身的夜色:“不是。”

 

她卻鍥而不捨地追問:“你既然說可以結,為什麼不能是現在結?”

 

他卻沒有回答她最近不能結婚的原因,只是沉吟片刻:“走吧,回家。”

 

他要過來牽她的手。

 

她卻退後兩步,堅持要個答案:“我不回家,我想聽你說明白。”

 

溫仰之似是有些喝醉了,手掌輕抵額頭,大拇指和中指按在太陽穴上揉了揉,聲音有些頹廢鬆懈:“是不是一定要聽?”

 

雲欲晚感覺到這個真相大概率不是好事,而且可能是她無法面對的事實。

 

但一直矇在鼓裡,對她並不是好事。

 

她一直以來都想知道她的戀人對她最真實的想法,哪怕是打擊都好:

 

“我不想什麼都不知道,和你在一起以來,你的想法我都是不清不楚的,我現在想知道了。”

 

他定定在晚風裡看著她,須臾,終於語氣平靜,卻沉重地給她一個打擊:“我說的可以結,範圍裡不包括你。”

 

雲欲晚的心忽然一墜:“什麼叫不包括我?”

 

溫仰之只是靜然:“字面意思。”

 

她的心冰冷得似乎無法泵血,好似窺見了溫仰之一直以來對她的定位。

 

也許是她自以為是,以為談了戀愛就可以成為銀行董事的另一半,不知天高地厚以為他們之間會沒有門第之論,實際上卻是她自己以為自己夠格,他從來都沒有把她放進擇偶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