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 作品

第七百三十八章 說的什麼話


                  第738章說的什麼話

  小樹林裡。

  程默身穿三重鎧甲,肩扛雙斧,一臉煞氣地嚴陣以待。

  墨畫走進樹林,恭敬道:“大哥,我把人給你帶來了。”

  程默愣住了,隨後他便見墨畫對他使了個眼色,當即心領神會,一臉威風地點頭道:

  “好!”

  宋漸見了程默的氣派,心道果然。

  這帶路的小子,原來只是個“小跟班”。

  這威風凜凜的大個子,才是太虛門這屆弟子的帶頭“大哥”。

  宋漸便無視了墨畫,打起十二分精神,死死盯著程默。

  程默一聲冷笑,怡然不懼。

  這是墨畫事先叮囑他的,要拿出“無所畏懼”的囂張氣概來。

  雙方對峙。

  “就在這樹林裡打,手段不限,只決勝負,不決生死,誰開口認輸,或是倒地後十息之內爬不起來,就算落敗。”

  墨畫搶了宋漸斷金劍的事,他倒是知道,那日他也是親眼所見。

  程默身披鎧甲,血氣澎湃,手握兩扇大斧,揮舞地虎虎生風,靈力激盪。

  而另一邊,決鬥一觸即發。

  唯有遠處的荀子悠,看得一頭霧水,心中費解:

  但因為他修為並不弱,學的也是最正統的斷金劍訣,配以上品斷金劍,在沒被墨畫坑害算計的情況下與程默單挑,倒也並不落下風。

  斷金劍訣被他催發到極致,借靈劍之利,顯化刺目的金色劍光,一道道劈在程默身上。

  宋漸則以遁金身法周旋,抽空御使斷金劍,催發金閃閃的劍氣,與程默拼殺。

  如今手裡暫時備用的靈劍,雖然也是上品,制式相似,但總不如之前的靈劍好。

  不過只要墨畫不受傷,其他事他也懶得管。

  他原本的上品斷金劍,被墨畫搶了。

  但搶了劍之後,發生了什麼,他就不清楚了。

  不然出了意外,老祖絕對饒不了他。

  墨畫指著樹林,煞有介事道:

  他要一鼓作氣擊敗程默,贏回自己的斷金劍。

  兩人戰了數十回合,程默記著墨畫的吩咐,佯裝不敵,只守不攻。

  這玩意有啥用?

  宋漸感覺到程默靈力不支,勁力疲軟,不疑有他,只以為是自己劍法太厲害,程默招架不住了,一時神色越發囂張,譏笑道:

  “你們太虛門這屆的弟子,不過如此!”

  而且這個決鬥,也不是瘦弱的墨畫上去打,是程默跟宋漸兩個無關緊要的弟子動手,他在一旁看著,不鬧出人命就行。

  在太虛門他不管,但只要墨畫進了煉妖山,那他就得盯著。

  而後當著這群太虛弟子的面,狠狠地奚落他們,一雪前恥。

  但墨畫的目的,並不是讓他們真的決鬥,一決高下。

  墨畫看了眼宋漸,“若我太虛門敗了,就歸還你的斷金劍。若你敗了,那在這煉妖山內,不得再滋擾我太虛門弟子。”

  自從荀老先生,找他談過話,跟他認真確認了一下,墨畫一根頭髮約等於他一條胳膊的等價交換尺度。

  “這群小屁孩,莫名其妙的……在玩什麼呢?”

  宋漸道:“我說話算話。”

  雙方點頭,達成一致。

  決鬥?

  “誰輸了,都要遵從承諾……”

  程默身上的鎧甲,開始出現劍痕。

  他們有這麼閒麼……

  說完,他攻勢更急。

  他更不明白,墨畫這孩子,好端端地去搶別人的靈劍做什麼,還搞了這麼個稀奇古怪的決鬥……

  他現在就已經成了,墨畫在煉妖山內的專屬“保鏢”了。

  荀子悠很不理解。

  程默也道:“一言為定。”

  荀子悠眉頭微微皺起。

  不到片刻,程默和宋漸兩人,已經打成了一團。

  墨畫又確認道:“沒問題吧?”

  這孩子,到底想做什麼?

  他有些看不懂。

  如墨畫所料,儘管是克金,軟絲,精鐵三重鎧甲,但面對犀利的斷金劍氣,防禦的效果也不是特別好。

  又受了幾道劍氣,鎧甲已經漸漸開裂了。

  程默只能一邊躲閃,一邊仗著自己身強體壯,血氣渾厚,硬吃劍氣,因此顯得頗為狼狽。

  與此同時,他仍舊是一臉鄙夷,粗著嗓子,把墨畫教他的話高聲喊了出來:

  “區區斷金劍氣,就這點程度?”

  “你們斷金門的鎮派劍訣,也不過如此!”

  “砍在我身上,不疼不癢,連刮痧都算不上……”

  “……用點力啊,小白臉,沒吃飯麼?”

  宋漸氣急,將靈劍揮得密不透風,道道劍氣宛若羅網,割在程默身上,恨不得將程默千刀萬剮。

  他最恨別人喊他“小白臉”。

  程默因此更狼狽了。

  荀子悠在一旁看得直搖頭。

  這是做什麼,嘴硬捱打麼?

  我太虛門弟子,怎麼做這種不動腦子的事了……

  荀子悠嘆了口氣,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自從三宗分流,綿延至今,太虛門的傳承,一樣一樣沒落,連最令邪祟聞風色變的“太虛神念化劍真訣”都成了禁術,不得再傳了……

  如今宗門的光景,是大不如前了。

  反倒是太阿門,在上屆論道大會中,奪得八大門第一。

  沖虛門也穩中有進。

  唯有太虛門,步步落於人後。

  如今弟子修不到什麼像樣的劍訣,反倒被斷金門這些二流貨色,以劍氣壓著打。

  當真是龍游淺灘,虎落平陽。

  這若是放在以前,再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惹怒太虛門。

  荀子悠微怒。

  太虛劍意加身,神識鋒利如劍,真若動了殺念,一些宵小邪魔,只須看一眼,便能斬了他的性命!

  只可惜……

  神念化劍沒人修,也沒人敢修,更沒人能修了……

  宗門也不再傳了。

  這門絕學,終將永久埋葬於劍冢之中,與那漫山的斷鐵殘劍一樣,永久塵封在漫漫的修道長河之中了。

  一念及此,荀子悠神情惆悵,心中已然帶了一絲悲涼。

  如此惆悵了許久,荀子悠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忘了什麼東西。

  他回過神,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墨畫不見了。

  荀子悠頹然嘆氣。

  照看這種“熊孩子”,心是真的累,一點都不能鬆懈。

  一個不留神,這孩子就不知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