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打工的第九十六天
“五條君。”伏黑甚爾重複道,“看來你和他有私交。”
“憑稱呼判斷?”竹泉知雀好笑道,“計較起來,我對甚爾君的稱呼不是私交更密嗎?”
“這不是理所當然嗎?”他說,翠綠的眼眸望向她,“你是我的金主嘛。”
倒也沒錯?竹泉知雀消費過的,開了三座香檳塔呢。
“我和五條君、夏油君的私交也是意外。”竹泉知雀沉痛道,“我的生命中有太多意外了。”
她沒有一天的人生是按部就班度過的。
得虧竹泉知雀沒有計劃強迫症,她若是那種把時間分配精確到秒寫在手賬本上並嚴格執行的嚴於律己人,早就在生活接連不斷的打擊中崩潰了。
“至於我和盤星教的關係,有一點點複雜。”竹泉知雀組織語言,“我對他們不是真心的。”
她的語氣帶著三分歉疚三分不以為然三分虛情假意,彷彿頭一天向人表白第二天一臉吊兒郎當說:情話都是騙你的,扣落渣男噠!
“甚爾君知道這些就夠了。”竹泉知雀做出結束語,“不必深究我的立場——我和你總歸不會是敵人。”
她一拍大腿準備起身,卻被摟在腰間的手向後攬進男人滾燙的懷裡。
“我和你自然不會是敵人。”伏黑甚爾指腹摩挲女孩子的喉嚨,感受每一寸皮膚的顫抖,“不是說過嗎?以後你說殺誰就殺誰。”
“你覺得我是什麼意思?”
“……免單?”竹泉知雀遲疑。
“不對。”黑髮綠眸的男人否決,“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救命之恩,以身相報?”
“我也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你將就著收吧。”
燙人的呼吸越來越近,爆棚的雄性荷爾蒙令人呼吸困難。
英俊的男色,完美的肉.體,不必負責的愉快關係宛如潮水沖刷人的理智。
竹泉知雀手肘抵住伏黑甚爾的胸膛,在快把人燒著了的沸水似的氣氛中快速說:【把衣服穿好!】
她被逼得連咒言都用出來了!
伏黑甚爾動作一頓,他攤了攤手,意思明確。
衣服拿去洗了,竹泉知雀家沒有他可以穿的衣服。
“我去隔壁夢野老師家給你借一件。”竹泉知雀一路倒退,從沙發背上翻下來,“你坐在此處等我,不要走動。”
炸毛小貓慌不擇路地逃跑了,溼透的毛巾搭在沙發上,白桃味的洗髮香波氤氳飄飄。
伏黑甚爾笑出了聲。
竹泉知雀來去如風,大門一開一合,她拎著一件特大碼的男裝丟到沙發上,監工叉腰:【穿】。
咒言師怪作弊的,伏黑甚爾套上上衣,自在地舒展手臂。
“哦?結果出來了。”他看向電視,“六號奪冠。”
竹泉知雀看馬的眼光不會有錯。她仔細地審視沙發,思索自己該不該坐上去。
她的沙發,她憑什麼不能坐?
甚爾君已經穿好了衣服,威脅大幅度降低,safe。
女孩子大大方方地盤腿坐下,竹泉知雀在家裡穿得放鬆,一件鬆鬆垮垮的衣服配上熱褲,鞋也不穿,赤腳盤坐在沙發上。
伏黑甚爾看著她,一時不知該怎麼評價。
說她對男人沒有警惕心吧,反應還挺快。
要說有,又實在看不出來。
“你的男朋友恐怕蠻辛苦的。”男人點評道。
“安室先生工作是很辛苦。”竹泉知雀沒和伏黑甚爾對到同個頻道,她雙手環臂,“甚爾君,公寓並非法外之地。”
“你情我願的事,哪裡違法?”伏黑甚爾狡猾道。
竹泉知雀:“‘我願’在哪裡?”
“唯有這件事我對自己很有自信。”伏黑甚爾直白道,“試試?”
竹泉知雀決定不叫他男菩薩了,他分明是男妖怪,男狐狸精。
“我和安室先生感情很好的。”她試圖打消小白臉錯誤的報恩念頭,“交往這麼久以來,我們一架都沒有吵過哦。”
“不吵架就代表感情好?”在情感領域,伏黑甚爾見識過太多痴男怨女,嗤之以鼻,“難道不是你瞞著他太多事,想吵架都沒有理由?”
竹泉知雀:呃!
她的膝蓋中了一箭。
“至少你是特級詛咒師的事情,他不知道。”伏黑甚爾在竹泉知雀耳邊低聲說,微啞的嗓音勾人。
“他畢竟是個普通人,許多事沒辦法解釋,很不方便吧?”
“我可以理解,畢竟我也看不到咒靈。向一無所知的人證明他們看不見的東西確實存在,容易被當成瘋子。”
“……詛咒師的事,不說也沒關係。”竹泉知雀慢吞吞道,“我和咒術界斷聯好久了。”
“斷聯已久,一出面插手的就是星漿體級別的事。”伏黑甚爾不急不徐地說,“嗯,你不關心咒術界。”
“我只是消息靈通,日行一善而已。”竹泉知雀清了清嗓子,緩解自己的心虛,“又不是沒有咒術師和普通人戀愛的例子,大家都是人類,沒有生殖隔離。”
她已經有點口不擇言了。
“這麼說,你沒有其他瞞著他的事。”伏黑甚爾故意道,“不錯,坦誠是戀愛的第一步。”
竹泉知雀:呃啊!
膝蓋二度中箭。
女孩子心虛地眼神亂飄,伏黑甚爾早早猜到了結果。
謊話連篇的小騙子。
她易容成酒井泉子和他交涉的時候,可是半點本來的性格都看不出來,超一流的演技派。
竹泉知雀是個謎團,謊言織就了她,坦白?不存在的。
伏黑甚爾:“詛咒師的事不能說,其他身份也不能說,你和他交往的不會只有高中生的一面吧?”
最淺薄的、浮於表象的一面。
“可以,沒事,你就用高中生的身份和那位安室先生交往。”他欺身而來,蠱惑人心的話語如毒.藥注入皮膚。
“和我在一起的是懸賞榜上的特級詛咒師,關女高中生什麼事?”
“不必想太多。”伏黑甚爾勸誘,“只需要為自己著想,享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