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狐 作品

33. 打工的第三十三天 年紀輕輕,下手狠狠……





他準備摘下來還給竹泉知雀,卻發現綿質繩圈黏在腕骨上,帶來輕微的粘黏感。




……之前動作激烈地和兇手扭打在一起,出了很多汗,發繩被打溼了。




把沾染汗水的發繩還給女孩子,光想想就眉頭緊皺。




“送你了。”竹泉知雀順著松田陣平的目光看去,一下猜到了他的為難。




“用它抵消掉《小星星》怎麼樣?”她語調輕鬆,“我的吉他缺了弦,演奏會暫時取消。”




“它可是價格不便宜的定製款。”竹泉知雀大方道,“要是哪天松田警官家裡揭不開鍋了,拿去當鋪賣掉也是一筆保命錢。”




“我真是謝謝你啊。”松田陣平磨牙。




竹泉知雀並沒有用金錢侮辱他的意思,她只是遵循事實:打一份工的松田陣平收入怎麼可能敵得過多方打工的敬業臥底,勤勞致富!




冰袋在夏日消融得很快,松田陣平握著冰袋敷住臉上的傷口,竹泉知雀擰開碘酒,朝他招手:“手臂上的傷還沒塗藥。”




她上藥的手法迅速又果決,特別是裹繃帶的技術,令人奇異的嫻熟。




“相信我,絕對不會裹得你不舒服。”竹泉知雀信誓旦旦,“我的手法是從專業人士身上學來的。”一個把繃帶當貼身衣物穿的木乃伊人。




太宰治對繃帶的依賴就像魚離不開水,他的部門每月報銷清單上繃帶佔據了百分之八十的份額,醫療部門月月都在向首領抗議,抗議屬於他們的醫療資源被隔壁高層假公濟私,無恥至極!




竹泉知雀很愛和太宰治搭檔出任務。每每遇到有人受傷,撕下衣服布條包紮傷口的方法因太宰治的存在而改良——竹泉知雀會直接去搶他身上纏著的繃帶,在太宰治“啊啊不要搶走我的本體”的哀嚎中扒光他的存貨。




人形自走繃帶機器,用過都說好。(拇指.jpg)




“完工!”竹泉知雀滿意地拍拍手,邊收拾桌面上的醫療垃圾邊說,“活動一下胳膊,還疼嗎?”




“……不疼了。”松田陣平抬起手臂,柔軟的雪白繃帶一層層纏繞在皮膚上,每個細小的傷口都被處理得恰到好處。




“那就好。”竹泉知雀探身朝車廂門口揮手,綾木綾子站在遠處擔心地直踮腳。




“案件已經結束了吧?”竹泉知雀想跑路,“我想回朋友那邊去了。”




“別對他們透露今天發生的事。”松田陣平囑咐一句,放竹泉知雀離開。




黑髮少女雀躍的身影和鈴木綾子一起遠去,車廂裡只剩下松田陣平。




他戳弄發繩上搖晃的蛇形吊墜,撥通了某人的電話。




“嘟——”




不算短的等待時間過去,啪嗒一聲,電話接通了。




“松田?”




安室透的聲音混在風裡,松田陣平沒有聽漏他身邊若隱若現的槍聲。




松田陣平:“在執行任務?”




“還好,不是很忙。”安室透說,“嚴格來說不是我的任務,被人拉了壯丁。”




“大忙人。”松田陣平沒有細問老同學的任務,“你要是不得空,我晚點再打過來。”




“沒事。”又是兩下槍聲,屏幕對面的人換了個方便說話的位置,“接下來沒我的事了,說不定還有幾天的空閒,可以約你出來喝酒。”




“很遺憾,我不在東京。”松田陣平懶洋洋聳肩,“既然你不忙,那我就說了。”




“你小子,是不是揹著我們偷偷交了女朋友?”




“咳!”安室透嗆了口風,他移開手機認真確認了一遍聯繫人,才繼續說,“你怎麼知道……你見到知雀了?”




“碰巧在同一趟列車上。”松田陣平沒有多說,他的重點不是這個,“你知道她的警惕心有多差嗎?”




“發生什麼事了?”安室透眉頭蹙起。




“很多事。”松田陣平毫無替竹泉知雀遮掩的意思,掰著手指數過去。




“她被校園斯托卡跟蹤偷拍了一星期,造謠和她交往的男生被跟蹤狂用她的吉他弦勒斷了脖子,以及她言而無信,擅自離開警察保護找兇手對線,差點把我嚇得心臟驟停。”




“對了,她還不許我把這些事告訴你,用的理由是:安室先生是私家偵探,就算告訴你你也不能進學校揪出跟蹤犯。”




“這位曾是警校第一的‘私家偵探’先生。”松田陣平嘲諷道,“你在女朋友心裡地位不高啊。”




安室透深呼吸。




不生氣,不能生氣,和知雀生氣是沒有意義的,他早該在她擅自於劫持現場和罪犯商量交換人質的時候瞭解她的本性。




可以教好的,一定可以教好的,他和知雀交往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我知道了。”他強調道,“我回去會和她好好聊聊。”




“你說和她在一趟列車上?”安室透又問,“你們的目的地是同一個地方?”




“你不知道?”松田陣平詫異,“帝丹高中修學旅行,她沒和你說一聲?”




好像說了,說本週末不用來給她補習,她要去追求詩和遠方。




安室透:詩和遠方指的原來是修學旅行嗎?她是不是和謎語人學的比喻?




“我最近有點忙。”安室透清了清嗓子,“松田,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手機裡好友的聲音被風吹得不太清晰,但松田陣平仍然聽見了他的請求。




“幫我照顧她,在我不在的時候。”




搖晃的蛇形吊墜閃過刺目的星芒,猩紅的蛇信輕輕掃過鬆田陣平指腹。




象徵謊言、欺詐、貪婪和慾念的掛墜綴在男人腕骨上。




發繩太小了,緊緊箍在手腕上,硬扯下會帶來皮肉撕裂的痛苦。




松田陣平思緒遊離,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乾脆扯下發繩隨意塞進口袋。




跟蹤狂已經抓到了,用於刺激犯人的竹泉知雀的私人物品不用繼續留在他身上。




送給他的意思是隨他處置,扔掉也好,典當換酒錢也好,怎樣都行。




唯獨不該繼續戴在手腕上。




更不該一邊戴著女孩子的發繩,一邊和她的正牌男友、他的老朋友打電話。




“挺好看的,又是定製款,當作普通的飾品也不突兀。”松田陣平抓了抓頭髮,“把它當成普通民眾的謝禮帶在身上……類似錦旗?警局裡真有裹著錦旗上下班的傢伙。”




很正常。




是正常的。




和相冊裡沒有刪掉的照片一樣正常。




“知道了。”他慢了一拍回答屏幕對面的人,“這段時間我會替你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