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夢實 作品

第403章 松平定信:“真島是我的客人”【爆更9200字】

    “是、是的。”賴九的部下連忙點著頭,“今夜的客人實在太多了,我們的歌舞伎們基本都被請完了,只剩下這些人……”

    賴九的部下一一報出現在還有空閒的歌舞伎的名字。

    聽部下報完還有空閒的歌舞伎們的名字後,賴九便沒好氣地喊道:

    “這不是還挺多人有空閒的嗎?”

    “可、可是……這些還空閒著的歌舞伎,基本都是新人啊……沒有什麼表演的經驗。”

    部下剛剛所報出來的這些人名,賴九都認識。

    基本都是楊梅屋近段時間才僱來的年輕人。

    論實力,他們還是有些實力的。

    但他們還太年輕了,在他人面前表演的次數並不算多,基本算是一幫有實力、但沒有什麼表演經驗的人。

    “新人又怎麼了?”賴九正色道,“各行各業中,誰不是從新人開始的?只要表演幾次,新人不就能變老人了嗎?難不成就因為他們是新人,就永遠不讓他們去表演嗎?別廢話了,快去安排他們到上坂大人他們的房間去。”

    ……

    ……

    在飯菜以及新一批的酒水端上來時,歌舞伎們也當場了。

    一共8號人,3男5女——3男2女負責彈奏樂器,另外3女負責跳舞。

    飯食、酒水、歌舞伎全都到場,酒宴自然而然也是正式開始了。

    在歌舞伎們的歌舞聲中,這不大不小的房間也漸漸熱鬧了起來。

    飯食和酒水很美味。

    樂伎們彈得很賣力。

    舞伎們也跳得很賣力。

    然而——卻有一人全程沒抬頭看過一眼歌舞伎們的歌舞表演。

    自進到房間後,瀧川便全程陰著臉、低著頭,悶頭喝酒。

    即使身前正進行著他平常很喜歡的歌舞表演,他也沒有抬頭看一眼的興趣。

    宮下剛才嘲諷他的畫面,一直在瀧川的腦海中不斷閃映。

    一想起宮下剛才對他的嘲諷,正捏著酒杯的手,便不自覺地收緊了些。

    即使已經喝了很多的酒、喝到臉色發紅、頭也暈乎乎的,瀧川也沒有感到自己心頭的憤恨有減輕分毫。

    在感到憤恨的同時,瀧川也感到……非常地委屈。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連文試的前10甲都沒有。

    不論是哪道題目,他都應該是答得無懈可擊才對,為何得到文試頭名的是那個真島吾郎,而不是他。

    憤恨和委屈支配著瀧川的大腦,令瀧川的腦袋和胸口都脹得發疼,將手指放在太陽穴那,能明顯摸到血管在“突突突”地跳動著,只有不斷地往嘴中灌著酒水才能稍微舒服那麼一些。

    ……

    ……

    酒宴就這麼在無聲無息之中,過去了一刻多鐘的時間(古代日本一刻鐘為半小時)。

    觀賞了如此長時間的歌舞表演,讓除了瀧川之外的其餘人都非常盡興。

    而表演了那麼長的時間,歌舞伎們——尤其是那3名負責跳舞的、年紀大概也才只有十五歲左右的年輕女孩,也全都面露明顯的疲態。

    瀧川他們的座位是很典型的那種排座——分成左右兩排,兩排人面對面席地而坐。

    這3名舞伎便在這兩排座的中間地帶跳舞。

    然而,就在這時。

    意外出現了。

    這3名舞伎中的其中一人,一手拿著扇子、壓低著身體,跳著慢悠悠的舞蹈時,不知是跳久了、身體感到疲憊,還是因為單純的出了差錯,握著扇子拂袖的動作做得稍大了些。

    他們跳舞所用的衣服,衣袖會更長一些。

    這長長的衣袖便這麼不慎地掃到了放置在瀧川桌案上的酒瓶。

    酒瓶傾倒,瓶中殘餘的酒水流出,落在了桌案右側的榻榻米上。

    而這流出來的酒水,也灑中了瀧川他那放置在右側榻榻米上的刀柄上。

    這名舞伎被她的這一失誤給嚇得花容失色。

    而瀧川的表情在極短的時間內發出了飛快的變化。

    原本極其陰沉的臉,先是稍稍一愣。

    隨後用黑轉為黑、紅相間。

    犯錯的舞伎還沒來得及道歉,瀧川便率先咆哮道:

    “你這混賬!!”

    瀧川的這聲咆哮,音量很響,感覺整個房間都因為他的這聲咆哮而輕微震動著。

    瀧川今夜的情緒,本就像一個一點就著的火藥桶。

    而這名舞伎所犯的這錯誤,成功點燃了這個火藥桶。

    瀧川抓起身旁的打刀,然後拔刀出鞘。

    望著拔刀出鞘的瀧川,那名犯了錯的舞伎嚇得直接癱坐在地,其餘的歌舞伎們也都被面前的變故給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瀧川!等等!”上坂急忙起身,攔住了瀧川。

    同樣被嚇到的,還有上坂等人。

    包括上坂在內的其餘人紛紛起身攔住瀧川。

    因為太過焦急,一些人不慎碰倒了腳下那盛滿豐盛飯食的桌案。

    一臉驚恐的歌舞伎們、被碰倒的桌案、灑得到處都是的飯食與酒水……原本乾乾淨淨、透著熱鬧氣息的房間,瞬間變得一片狼藉。

    瀧川剛才的那聲大喊,成功將近乎整座楊梅屋的員工都引了過來。

    房間門被迅速拉開,手持各種武器的楊梅屋員工、今夜被派來支援的會所役人,統統趕了過來。

    在這些聞聲而來的人中,瀧川看到了一個害自己從昨夜開始便一直忿忿不平的罪魁禍首之一。

    “真島吾郎……?!”瀧川緊皺眉頭,咬牙切齒。

    ……

    ……

    四郎兵衛現在只感覺冷汗不斷地自他的腦門冒出。

    他曾有幸見過老中一面,但那也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

    望著突然蒞臨吉原的松平定信,四郎兵衛只感覺如坐針氈,不知平時日理萬機的松平定信為何會現身於這小小的吉原中。

    在松平定信解下頭上的斗笠後,坐在松平定信側後方的他的小姓——立花也解下了頭頂的斗笠。

    “我都不記得我上次來吉原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松平定信一面將手中的斗笠放到一邊的榻榻米上,一面用像是與人輕鬆閒聊般的語氣,朝四郎兵衛說道。

    “吉原還是老樣子啊。一到夜晚,所放出的燈光,能將整個天空都照亮。”

    “……老中大人。”將身子俯下,雙手成掌撐在地面的四郎兵衛嚥了口唾沫,鼓起勇氣主動問道,“不知您蒞臨此地,具體所為何事?”

    松平定信剛才說他是為了一些更輕鬆的事情而來到吉原的。

    他的這番說辭,讓四郎兵衛更加迷惑了,不知“更輕鬆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我到吉原這來,主要是想找你們會所裡的一個人。”松平定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四郎兵衛,可以幫忙安排一下,讓他現在跟我見個面嗎?”

    “以及幫我在四郎兵衛會所裡騰出一個不會有人打擾的房間。”

    “找人?”四郎兵衛一愣,“老中大人,不知您要找誰?”

    “真島吾郎。”松平定信沒說任何廢話,言簡意賅地吐出一個人名。

    “真島吾郎?”四郎兵衛的臉上佈滿訝異,“老中大人,不知您找真島吾郎君……”

    四郎兵衛的話還沒有說完,松平定信便搶先一步打斷道:

    “四郎兵衛,不要問一些不該問的。”

    “非常抱歉!”意識到自己多事了的四郎兵衛將額頭貼在了榻榻米上,“是我孟浪了!”

    “老中大人,真島吾郎君他現在並不在會所。”

    “那座名為楊梅屋的茶屋,今夜來了許多客人,人手有些不足,向我會所求援。”

    “所以我剛才將包括真島吾郎在內的一批會所役人們派去支援楊梅屋!”

    松平定信的眉頭微微皺起:

    “楊梅屋……他大概要多久才能回來?”

    “最、最快也要1個時辰之後,等楊梅屋的客人沒那麼多了才能回來……”

    “1個時辰……我可不想就這樣枯等1個時辰啊,四郎兵衛,可以幫我把真島吾郎君暫時從那個什麼楊梅屋那叫回來嗎?”

    “沒問題!”對於這等小事,四郎兵衛忙不迭地點頭,“我現在就派人將真島吾郎叫回來!”

    連忙點頭應允之後,四郎兵衛正欲站起身,下去向部下傳達“將真島吾郎叫回來”的命令時——

    “四郎兵衛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房門外突然響起一串急匆匆的腳步聲,以及緊隨在這串腳步聲之後響起的焦急大喊。

    這聲焦急的大喊剛落下,四郎兵衛便氣急敗壞地朝房門那喊道:

    “現在有貴客來訪!不要喧譁!有什麼事待會再說!”

    “四郎兵衛大人!出大事了!我們派去支援楊梅屋的人,和一幫旗本武士起衝突了!”前來報信的這人相當焦急,儘管上氣不接下氣、被四郎兵衛罵了一句,但他還是迅速地將這條緊急消息傳達給了四郎兵衛。

    “什麼?”四郎兵衛的雙目瞪圓。

    坐在四郎兵衛的松平定信和立花也是面色一變——他們二人剛剛才從四郎兵衛的口中聽到了“楊梅屋”這個名字。

    “楊梅屋……”松平定信輕聲嘟囔道。

    其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之色。

    不知在想些什麼。

    ……

    ……

    在與瓜生一同抵達了鬧事現場後,緒方也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了到底發生了何事。

    ——佩刀的刀柄被酒水灑到了嗎……

    緒方一面在心中暗道著,一面不由自主地將本就已經皺著的眉頭再次皺緊。

    刀柄算是武士刀的各個部位中,除了刀條之外最嬌貴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