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幸 作品

第 110 章 風生





賀景延說:“給我就行,我上班的時候轉交。”




紀彌道:“他是不是籤的臨時合同?有工牌嗎,還是需要問人借?”




聽上去有些悽慘,堂哥在集團有股權有董事席位,作為關係戶進不去食堂。




賀景延道:“我把自己的飯卡給他了,同意他之後買輛車。”




紀彌笑起來:“拍十天鏡頭那麼賺錢?怪不得他那麼有幹勁。”




“私事的獎勵,我以前放學都是自己回家,這次放假卻有男朋友在等。”賀景延回答。




屋子差不多空了,許多東西已經騰去御盛灣,他們今天在這裡過夜,明天把剩下的全部帶走。




紀彌躺在沙發上看論文,賀景延閒著沒事,打包剩下的衣服。




行李箱攤在地上,他一件件疊好放起來。




拉開最後一層抽屜,視野中漏出蕾絲邊,繼而賀景延將其抽出來,發現是那件被紀彌穿過的洋裝。




隨後,他拿著裙子走去客廳。




由於放對象獨自去了衣帽間,紀彌今天沒能穿睡衣,論文也沒有看多久,被打扮上洋裝脫不掉,直到搞髒搞皺。




·




七天長假的末尾,連續三天都有不同遊戲上推廣。




第一天是途科的新遊確認公測節點,從遊戲主播到微博熱搜,鋪天蓋地炒熱度。




沒持續一晚上,捷嘉公佈了保密項目的實機演示,鴻擬緊跟其後,兩款fps遊戲夾在一起。




途科的受眾非常明確,是二次元抽卡用戶,後兩者是奔著國民度在爭搶市場,受眾面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玩家放在途科的注意力被轉移走,分散到另外兩家老牌廠商上面。




相比中規中矩的試水項目和陌生公司,他們更樂意看大佬扯頭花,就算對競技遊戲瞭解不多,也會有耐心和信任去接觸。




尤其捷嘉有意踩著途科吸熱度,明裡暗裡說自己玩法創新,並非是沒誠意的抽卡換皮。




這波打得途科猝不及防,但對於遊戲圈來說,實在是熟練操作。




除非




()弱勢得沒人在乎,否則哪款新項目被抬上來,不需要和友商打架?




途科那麼聲勢浩大,理當做了被排競的準備,真碰上了卻沒能招架,被空降的捷嘉上了一課。




而且是引擎性能和可玩度的多方位碾壓,這根本不是多買幾次推廣就能補上的短板。




不過捷嘉也沒太得意,這次狙途科只是順便,重點其實要搶跑鴻擬。




沒想到鴻擬早就準備了物料,他們打不出時間優勢,卻提前開始了明面上的競爭。




收假沒兩天,鴻擬給大家帶來一出新聞,保持住了討論度。




他們發公告說近期員工流失,不乏有人違反競業為途科提供業務支持,現在人事部門取得證據,已經決定全面追究。




[被途科挖了兩年多,他們忍到現在啊?我還以為互娛做菩薩去了。]




[現在抓才可怕啊,項目上線之前最不能有人員變動了,挑著這個點跟人打官司,相當於沒給途科留活路……]




[hr冷知識:途科挖人下了血本,不光是薪酬開得高,而且簽了兜底合同。




如果有人被老東家追究競業,賠償都由公司來出。你猜鴻擬要開多少錢?]




網上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紀彌跟著同事去附近聚餐,同事心有餘悸,感嘆自己幸虧沒被途科忽悠走。




“要積累在研經驗,去了也沒不好?”紀彌道,“反正肯定會有上線項目。”




同事搖搖頭,認為不是這麼一回事。




“那裡的人不管業務死活,都是衝著畸高的月薪跳槽了,指望著多撈一筆是一筆,苟個五六年回家養老……深耕這行的誰去哪兒啊?又沒遊戲土壤。”




“他們真把遊戲推上線,要是沒有爆火,運營期肯定要縮減團隊,哪還需要那麼多開發者?底下的利益就和公司有衝突。”




聽到同事如此分析著,紀彌若有所思。




遠高於行業水平的待遇非常誘人,可如果把關不嚴,就容易混入雜魚。




而途科頭一回做遊戲,頂頭的高管之前做其他產品,這方面相當於愣頭青,很容易被老油條們忽悠。




“好慘。”紀彌道。




同事說:“開拓業務不做好預估,活該嘛,業內好多這樣,盲目擴張沒兩年就全線砍。”




“我有哥們兒去途科,沒到兩個月就走了。”另外有人透露,“那裡抱團內鬥特別嚴重。”




“聽說過,他們的Ceo不好伺候。”




桌上,有總監開玩笑:“比delay還難弄嗎?”




“不一樣,delay是要求高,而且很專業,大家都服氣。”那人回答。




“對面那位需要捧著,真幹活的坐冷板凳,能拍馬屁的風生水起,怎麼留得住人做實事?他們那麼快公測,都屬於奇蹟。”




這麼聊著,他們以一頓下午茶為賭注,開始押途科能在遊戲業務死撐多久。




紀彌無意參加,也有事想早點離席,便起身去前臺買單。




同事們得知他有約,調侃有家室就是不一樣。




紀彌笑了下,沒有過多解釋,之後開車去了一家清吧。




門口已經有一輛保時捷,他把車停在旁邊,繼而推門進去。




抬眼望進屋內,易遠坐在吧檯。




紀彌開口:“最近你們的項目忙公測,我以為你抽不開身。”




之前託了易家父母,他拿到易遠的聯繫方式,本想要電話溝通,但對方說隨時可以見面交談。




“它一回本就會停服。”易遠道,“所以我空得要死,你想要講什麼?”




冷不丁聽到這句,紀彌以為弄錯:“還沒上線就計劃停服?”




易遠道:“你們和捷嘉打得那麼熱鬧,又是截胡又是競業,這裡對賽道沒把握,不如早點放棄。”




儘管途科做好了長期燒錢的準備,但看到捷嘉和鴻擬的第一輪陣仗,立即沒了對標的鬥志。




不管是開發還是發行,想要和老牌大廠分杯羹,遠比他們想象中的更難,不是花血本就可以補足。




這塊業務又是出了名的壁壘厚,他們本身就沒什麼信念感,試水過後不想再消耗。




“你們開了好幾個項目,打算就這麼解散?”紀彌問。




易遠回答:“不然繼續養那群雜魚?以前上面樂意付出成本,現在只想及時止損,把這些資源賣掉回點錢。”




以他們的水平,虧錢也不至於,但大廠砍業務往往不是因為沒盈利,而是盈利沒達到領導的目標。




這幾天內部在陸續裁員,規模不大,也沒對外解釋,但明眼人一眼就知道,他們要放棄這塊業務了。




和紀彌攤牌也無所謂,易遠說完,喝了一口伏特加。




他轉移話題:“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和老闆談著戀愛,應該沒空關心我這種小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