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合 作品

157 沉冤昭雪

 御座之上,李純緊握扶手,激動道:“快將那黃絹呈上,朕要親自驗看!”

 內侍飛快呈上黃絹,李純顫著手輕輕拿起,定睛細看,雙眼蒙上一層薄淚:“這字跡,的確是父皇親筆……”

 原來當年閹黨推著自己,將父皇逼到如斯絕境。

 大行梓宮之日,是十月十四日,那一天,自己會離開興慶宮,送正月駕崩的祖父德宗葬入崇陵。

 這個日子,還是父皇與自己一同選定的吉日。

 他無力地將黃絹放在御案上,轉瞬又陷入迷茫,看向沈微瀾:“你推測劉澭調換密旨,這條黃絹卻是如假包換,這又作何解釋?”

 不等沈微瀾回答,梁守謙在一旁插口:“陛下,此事足可證明,劉澭調換密旨云云,全是沈汾臆測,這案子就不該交給他。”

 “樞密使這話,未免有失偏頗。”沈微瀾揚聲打斷他,冷冷反駁,“沈某無法接觸密旨,當然只能靠推測斷案。如今陛下明鑑密旨為真,十年前羅山人蒙冤而死已是確鑿無疑,這難道不算查明真相?”

 “好個伶牙俐齒,”梁守謙冷笑,反問他,“那你倒說說,這案子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沈微瀾瞬間沉默,看向卷宗。

 這案子他在心裡懷疑了十年,推演了十年,結果密旨根本沒被調換,令案情越發撲朔迷離。

 好在羅山人沉冤昭雪,自己夙願已了。

 他心中百轉千回,卻不改初衷,緩緩道:“密旨為真,只能證明劉澭沒拿偽詔調換密旨,但他依舊誣陷了羅山人。”

 李純猜測:“或許劉澭認不出父皇筆跡,也未可知。”

 沈微瀾搖頭:“草民花了十年查證,早已排除了這點。先帝擅長隸書,做太子二十餘年間,一直替德宗謄寫詩作,賜予大臣與節度使,熟悉先帝筆跡的臣子大有人在。

 何況從密旨內容推斷,先帝不寫劉澭大名,只寫三郎,絹上不加印鑑,足見先帝將他視作心腹,知道他認得自己的筆跡。”

 李純聽罷,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