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青染 作品

46.雜亂證據





表姑娘腹中胎兒無事,小公子也未因此造成殺孽,乳孃便想將這事瞞下來,給公子留下一個好名聲。




管家聽了直跺腳,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糊塗啊!公子,糊塗啊。”




正是因此,在乳孃提前不知道表姑娘已經被人殺了的情況下,第一反應才認為是表姑娘殺了小公子。




伯景鬱感覺自己已經被繞暈了,“表姑孃的死最有嫌疑的人是小公子,小公子被殺最有嫌疑的是表姑娘,可表姑娘先死於小公子,小公子又不具備殺害表姑孃的能力,難不成是鬼殺了他們?”




“這世上沒有鬼,一定還有我沒有發現的線索。”




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完美的兇殺案件。




庭淵想起師傅對自己說過的話,這世界上沒有一起案件可以被稱為完美犯罪,都有其破綻,如果未能勘破,只能說是沒有找到破案的關鍵。




當時他問過師傅,若是案件的線索都斷了,應該怎麼做。




師傅說:“那就重回案發現場,認真檢查每一個細節,從死者身上尋找答案,死人是不會說謊的。”




庭淵從表姑孃的院子返回小公子的院子,四下查看了一番。




伯景鬱跟在他身後,想看看他能找到什麼。




然而什麼都找不到。




庭淵在屋裡來回轉圈,自言自語:“兇手為什麼要帶走兇器?”




伯景鬱:“或許是想掩蓋什麼?”




庭淵並沒有接話,他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索。




伯景鬱的視線緊緊地跟著庭淵。




庭淵突然停在小公子的屍體旁,蹲下身子開始觀察小公子身上中刀的位置。




伯景鬱也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什麼都看不出來。




“不對,不對……”




可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庭淵轉去了耳房,檢查了後門上鎖的情況,門閂是從裡面插上的。




打開後門看向外面,門外的防水臺是溼的,通往林子裡的木板溼了一半,木板上的水痕分佈不均勻,已經是半乾不幹的狀態了,應該是有人拿水潑出來導致的。




庭淵對伯景鬱說,“你去把乳孃叫過來。”




伯景鬱轉身出去,再進來他帶著乳孃。




庭淵問乳孃,“這地面的水可是你潑的?”




乳孃不明白他問這個做什麼,點頭:“是,下午公子說有些餓,我給他煮了一碗麵,洗碗後把鍋裡的水舀出去倒了,往日裡都是這麼做的。”




“煮麵至今多久了?”




乳孃:“得有一個多時辰了。”




庭淵走到灶臺添柴火的地方,將手伸進去,灶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溫度,確實還有些餘溫,抓了一把灶灰,灶灰還未完全冷卻。




按她所說,時間上倒也是差不多的。




若是如此,便能由此排除兇手是從後門進入院中將小公子殺害的。




庭淵問乳孃:“在發現屍體前一刻鐘你在做什麼?”




乳孃道:“我去準備祭品了,馬上就是我表姐和表姐夫的忌日,公子是要去祭拜他們的,等我回到院子一進門就看到公子滿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可有人能為你做證?”




乳孃點頭:“廚房裡的廚娘都能為我作證。”




多數兇殺案都是身邊親近的人犯案,既已排除兇手是從後門進入院中作案,庭淵只能從小公子身邊最親近的人開始查起。




庭淵看向管事的:“你當時在哪裡,在做什麼?”




管事的說道:“我當時在糧倉裡檢查昨日收上來的糧食,很多人都能為我作證,後來聽見叫聲,與大家一起從糧倉裡出來。”




這二人都沒有作案時間,都有人證,可以暫時排除嫌疑。




在庭淵的記憶裡,管事的確實沒比他們早到多久,當時門口已經圍了很多人,而這管事的站在最外面,攔住他們的去路,顯然是到的比較晚。




“去把門口那兩個護院叫過來。”




管事的麻溜差人去喊人。




不一會兒那兩個護院就上來了。




便是他二人在莊門處攔住庭淵與伯景鬱的去路,不准他二人進莊。




庭淵問二人:“在聽到公子乳孃叫聲之前,你二人可記得有誰進出過莊子?”




“無人。”




兩人都是這麼回答。




若真無人進出,那兇手必然就在莊內。




“有沒有可能兇手趁亂跑了?”管事的問。




庭淵:“那你莊子上可查出少了誰?人數都清點了嗎?”




管事的回:“已經點過了,長住在莊子上的人都在,一個沒少,除了在外監工的旁支子嗣外,並未少人。”




“你們有五千多畝田地,應當僱用不少農工為你們收割稻穀,那這些農工平日裡住在哪裡?”




管事的道:“農工都住在田舍,他們都是短期工,只負責割稻穀打稻穀,稻穀都是莊子上的人去田裡收回來統一在莊子內晾曬。農工沒有特殊情況不能直接入莊子。”




“確定沒少人?”




管事的點頭:“確定沒少,莊內每一個人我都認識,一個不少都在這裡。”




“你確定?”庭淵問他:“你不是派人去通知旁支的人了?那這些人你確定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明?”




管事的愣了:“這……”




他有些悔不當初,“當時我就沒想到這一點,點了幾個跑腿利索的,讓他們去喊人。”




庭淵對這管事的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最開始他問這管事的莊上有幾個出口,他說只有一個,結果發現耳房有後門,現在他問人是不是齊了,他又派出去的那些人給忘記了。




“你嘴裡還有一句話是我能信的嗎?”




庭淵與伯景鬱對視一眼,覺得是指望不上這管事的了。




他走到大傢伙面前,清了清嗓子,問道:“近期可有人見過大公子蘭招出現在莊子附近或者是莊子上?”




截至目前,蘭招同時與兩名死者有關,他有著很大的嫌疑。




“沒有。”




“你見過嗎?”




“大公子不是被趕出去了嗎?”




……




經過大家一番激烈的討論後,統一給出了一個答案,那就是沒有人在近期見過公子蘭招。




庭淵又道:“聽到公子乳孃的喊叫聲前一刻鐘左右非獨身一人的站到左邊,獨身沒有人證的站在右邊。”




這樣能夠快速地分出來,誰有人證,誰沒有人證,起碼能夠做一個初步的篩查。




伯景鬱來到庭淵身邊,小聲說:“可若是有人作偽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