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維護

 孟廣琛心中詫異，上次見到顧嶸時，他只是略微提點幾句。

 原想著讓顧嶸有個心理準備，跟隨火長老修習能夠更快適應。

 誰知顧嶸竟自己開始修習，還能練得如此熟練，定是吃了不少苦。

 不過，顧嶸到底是個新手，稍有不慎，被火長老的內力震退。

 孟廣琛見此，忙起身去扶顧嶸。

 火長老順勢收斂起息，又做回那個溫和的長老。

 葉婉悠把茶盞重重的放下，問道：“火師父，嚇人不好。顧嶸是習武的好料子，對吧？”

 火長老被葉婉悠盯得渾身發毛，哪裡敢說半個“不”字。

 更何況，經此一試，他對顧嶸有了新的認識。

 “呵呵，婉悠說的不錯，顧嶸是個好孩子。”

 葉婉悠把茶盞往火長老面前推了推，諂媚的笑笑。

 火長老無奈的笑笑，對於葉婉悠，他是真的沒法發脾氣。

 慕芸坐在二人對面，心裡那股嫉妒之火再次燃燒起來。

 嫉妒源於羨慕而不得。

 作為親傳弟子，慕芸本應得到火長老最多的關愛。可實際上，火長老對慕芸的態度，同普通弟子沒有太大差別。

 嚴格說起來，憐蒼派所有親傳弟子的地位都是一樣的尷尬。細論長老心中最喜愛的弟子，他們都要排在葉婉悠後面。

 方才的話，若是換個人來說，定會被火長老打個半死。就算是慕芸，也不敢對火長老太過放肆，說話做事，總是規規矩矩，不敢多說半個“不”字。

 慕芸胡思亂想之時，孟廣琛幫著顧嶸調息好，領著他走了回來。

 顧嶸氣息微亂，有些腿軟，被孟廣琛扶到蒲團上坐好。

 剛坐好，顧嶸再次向火長老拜了一拜，堅定的說道：“請火長老收我為徒。”

 火長老對顧嶸招招手，示意他走近些。

 頂著葉婉悠瘮人的目光，火長老的手指搭在顧嶸手腕上。

 一股強勢的氣息鑽進顧嶸的手臂內，顧嶸順勢要抵抗，就聽葉婉悠提醒道：“顧嶸放鬆，火師父不會傷害你。”

 火長老的內心顫抖一下，有些後悔給顧嶸檢查身體，若是出了岔子，他怕葉婉悠跟他拼命。

 好在一切順利，火長老成功避免一場師徒大戰。

 火長老收回手，嚴肅的說道：“你的身體太過孱弱，習武對你來說太過危險。你體內多出的那部分內力，看似幫你穩固了根基，讓你有了練武的可能。但是在我看來，它所帶來的危險更大。倘若有一日你控制不住它......”

 火長老的話沒有明說，可在場的人都明白了。

 強大的內力，必然需要強健的體魄來承載，很顯然，顧嶸不具備這個必要條件。

 顧嶸的情緒有些低落，他從未如此憎恨自己孱弱的身體。

 葉婉悠拽了拽火長老的衣袖，用眼神催促他快些解釋清楚。

 火長老用力抽回衣袖，仔細撫了撫，衣袖上的褶皺，讓他心裡有一瞬間的不舒服。

 火長老整理好衣袖，才繼續說道：“你也不必太過悲觀，既然身體不好，多加鍛鍊就是。當然，你之後需要付出的努力，會是普通人的數倍，甚至數十倍。練武的過程，也是鍛體的過程，身體上的折磨，是你無法想象的。確定要習武？”

 顧嶸早就想清楚自己要走的路，認真聽完火長老的話後，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晚輩十分確定要習武。請火長老成全。”

 火長老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顧嶸還沒有反應過來，葉婉悠已經把茶盞塞到他手裡了。並用眼神示意他快去敬茶，而後快速回到自己的蒲團上坐好。

 火長老嫌棄的看了葉婉悠一眼，胳膊肘都拐到天邊去了，動作那麼快，是怕他出爾反爾麼？

 葉婉悠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嘿嘿的笑了兩聲。

 顧嶸恭敬的給火長老敬茶，正式被火長老收為徒弟。

 火長老取下隨身攜帶的玉佩交給顧嶸，算是見面禮。

 葉婉悠撇撇嘴，覺得火長老太過小氣，就算沒有合適的兵器，也該送個武功秘籍，怎的送個沒用的玉佩。

 似乎是看出葉婉悠所想，火長老尷尬的咳了咳，說道：“先前不知道你資質如何，就沒準備，稍後等我選好合適你修習的內功，再給你。”

 解釋完還特意看了葉婉悠一眼，對上她贊同的眼神，才算鬆了口氣。

 正式成為衍武堂的弟子，顧嶸照例要搬過來住。

 火長老叮囑他幾句後，就吩咐慕芸給顧嶸安排個住處。

 孟廣琛知道葉婉悠有話要說，便先和顧嶸一起退下了。

 見其他人離開，葉婉悠才露出擔憂的神情。

 修習遇到瓶頸時，她除了同玉真人訴苦外，就是找火長老說一說。

 “掌門師尊如何說？”

 葉婉悠焦急的說道：“師父讓我不要著急，時候未到，著急無用。”

 火長老能夠體會葉婉悠急躁的心情，但他也沒有更好的方法。

 只能安慰道：“掌門師尊一向心中有數，你不要忘了，師尊會卜算之術。既然他說時候未到，你等著就是了，莫要徒增煩惱。語氣胡思亂想乾著急，不如想想你的婚事。你年歲不小了，之前我沒機會見見他，今日一試，發現他心性不錯，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葉婉悠無奈扶額，解釋道：“火師父，我年齡還小呢，不想嫁人。再說了，我和顧嶸沒有感情，怎麼看都不可能。”

 “感情可以培養的，你看小芸和廣琛不就挺好的。”

 葉婉悠猛地點點頭，應道：“火師父說的極是，他倆感情好，年齡正合適，是不是該催他們成親了？”

 火長老摸了摸下巴，似乎在琢磨這件事的可能性。

 葉婉悠心裡對孟廣琛道了句抱歉，為了逃過火長老的追問，她只能轉移話題了。

 可惜，火長老沒能思考太久，門外前來彙報事務的弟子，就打斷了他的思考。

 來人是今日負責巡視的弟子，見到葉婉悠在屋內，臉上有些不自在，腳步不自覺往後退，似乎想逃離。

 葉婉悠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要彙報何事。

 於是，先一步開口問道：“師弟，你是來說大師兄打人一事的？”

 師弟猛地點點頭，見葉婉悠沒有半點不悅的表情，遂快速闡明事情緣由。

 如實簡述，不敢夾雜半點臆測和妄斷。

 火長老面無表情聽完，吩咐弟子先去打聽一下朗寧的情況。

 弟子離開後，火長老才露出憤怒的一面，只是這憤怒不是衝孟廣琛，而是衝朗寧。

 “一群蠢貨，武功不見漲，說閒話的本領倒是一個比一個強。”

 火長老罵了幾句，突然想到葉婉悠還在，急忙把剩下的話憋了回去。

 “上次不是教過你了，有仇偷偷報，廣琛也是，如此沉不住氣。掌門師尊若是知道了，又要發怒了。”

 火長老為難的嘆了口氣，他現在就能想象得到，玉真人知道此事後，臉色會有多難受。

 葉婉悠知道火長老很為難，心裡盼著朗寧能被明夏長老治好。

 火長老沒有明確如何處罰孟廣琛，一切要等到朗寧的傷勢確定後，才能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