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維護

 謠言的起因是因為他的到來，但他卻無力保護葉婉悠，讓她飽受非議。

 顧嶸從這一刻起，更加堅定了學武的念頭。他要變強，唯有變強，才能保護想保護的人。

 孟廣琛安撫好慕芸後，心情並未轉好，反而更加沉重了。

 慕芸見他臉色不好，雖然心裡還是頗有怨言，也不敢在這時候抱怨，恐怕觸怒了孟廣琛。

 今日的事情，彷彿讓她看到了曾經的孟廣琛。

 回想七年前，那一年葉婉悠剛滿八歲。樣貌相較兩年前，有了巨大的改變，精緻的瓷娃娃，轉變成了醜陋的泥人。

 因著葉婉悠的地位，表面上無人敢嘲笑她，大家還像原來一樣對待她。

 但私底下，就不是這樣了。

 一次，幾個調皮的弟子，趁葉婉悠獨自出行，便悄悄尾隨她。

 等走到無人的地方時，便偷偷爬上樹，藉著樹葉的遮擋，開始大聲閒聊。

 聊天的內容自是關於葉婉悠，實則上，也正是說給葉婉悠聽的。

 他們專挑難聽的話說，尤其以容貌缺陷攻擊葉婉悠。

 年幼的葉婉悠，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家人”的惡意，讓她本就疲憊的內心，變得支離破碎。

 葉婉悠不相信自己聽到的，或許她該換條路走，這邊肯定有致幻的毒草，讓她產生了幻覺。

 葉婉悠拔腿就跑，用盡她所有力氣。

 然而，那些惡毒的話語像是長了腿，一直跟隨著她。

 伴隨而來的，還有那些嘻嘻哈哈的嘲笑聲。

 聽的多了，葉婉悠好像慢慢接受了，她不跑了，不躲了。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她終於看到那幾個嘲笑她的人。

 那幾人似乎沒料到葉婉悠會有如此反應，想躲，卻來不及了。

 臉已經被看到，他們沒有躲藏的必要。

 一想到玉真人會得知此事，幾人心中泛起一陣陣寒意。

 幾人對視一眼，將瘦弱的葉婉悠團團圍住，心中對玉真人的懼意，讓他們起了殺心。

 葉婉悠學武兩年，即便天資再好，對上這幾個人，也沒有勝算。

 衣袖中的短刀已經被她握在手裡，葉婉悠環視一圈，鎖定其中一人，決定先從此人下手。

 眼看著打鬥即將開始，不遠處，卻傳來一陣笑聲。

 幾人都愣住了，琢磨著是否要將來人一起處理掉時，來人已經衝到他們面前了。

 幾人來不及反應，就被撂倒了。

 他們這時才看清楚，趕來的人，正是孟廣琛。

 孟廣琛那年十三歲，年紀雖小，武功卻不可小覷。

 幾人不服輸，準備拼死一搏。

 葉婉悠被孟廣琛抱到安全的地方，拍拍她的小腦袋，轉身迎上幾人的攻擊。

 孟廣琛以一敵六，完全不落下風。

 最終，孟廣琛受了輕傷，而那六人，四肢盡斷，筋脈被毀，這輩子，都要在床上度過了。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指責孟廣琛心狠手辣的人不在少數，玉真人不得不以門規處罰孟廣琛。

 眼看著孟廣琛被拖到刑堂裡，年幼的葉婉悠直接衝到刑堂裡，死死抱著火焱的手，不讓他揮動手中的鞭子。

 葉婉悠聲嘶力竭的哭訴那幾人的罪行，最後哭喊到脫力昏迷。

 不少女弟子，被葉婉悠的哭聲感染，跟著她一起哭泣。慕芸也是其中之一。

 她不僅被葉婉悠感動了，更是被孟廣琛堅韌的身姿吸引了。

 最後，在玉真人和長老們的一致裁定下，惹事的六人被驅逐出山，孟廣琛被罰十鞭，並閉門思過半年，以示警戒。

 孟廣琛一戰成名，不僅穩住了自己的地位，更是給眾人提了醒，讓他們謹記葉婉悠的身份。

 招惹葉婉悠，就等於招惹孟廣琛。

 孟廣琛護了葉婉悠許多年，慕芸一直看在眼裡，這也正是慕芸最羨慕的地方。

 四人各有心事，幾乎見後腳走到了衍武堂。

 火長老沒有獨立的院落，為了方便練武，他直接挑了距離演武場最近的屋舍，作為自己的住處。

 四人一同過來，不等他們敲門，火長老便主動打開了房門。

 屋內沒有複雜的擺設，火長老先一步坐回蒲團上，幾人依次坐在他對面的蒲團上，恭敬的向火長老行禮。

 這是顧嶸第一次見到憐蒼派的長老，火長老名火焱，年四十有餘。

 常年習武，練就了一番強壯的體格，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眸，顯得整個人神采奕奕，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左右。

 火長老是個天生的武痴，武功修為極高，但他修習的功法以剛猛為主，這也造就了他暴躁的性格。

 隨著年歲的增長，火長老的脾氣收斂不少。除了訓練弟子時橫眉冷眼，態度嚴厲外，其他時候，很少看到他發脾氣。

 一想到眼前的人，會是他以後的師父，顧嶸對火長老，增添了幾分好感。

 今日來的四人，除了第一次見面的顧嶸外，都是火長老疼愛的弟子。

 尤其是葉婉悠，不僅有天賦，頭腦更是機靈。

 火長老經常拉著葉婉悠探討練武心得，葉婉悠總能給他帶來新的啟發，讓他不斷打破自身瓶頸，加深武功修為。

 視線移到第四人身上，雖然沒見過，卻不難猜出他的身份。

 火長老沒有急著詢問他們的來意，而是熱情的招呼幾人飲茶。

 幾人看著空空的茶杯，就知道火長老的目的了。

 葉婉悠長嘆一聲，燃起桌邊的小爐子，開始燒水。

 “哎呀，瞅我這記性，忘了給你們沏茶了，又要麻煩婉悠了。”

 火長老滿口抱歉，言語中，卻沒有半點歉意。

 葉婉悠幾人早就習慣了，火長老就是嘴硬，分明是嘴饞葉婉悠的手藝，還非要假裝忘事，讓葉婉悠主動去做。

 葉婉悠清洗了茶具，笑呵呵的說道：“火師父，聽聞您閉關結束，看您的氣勢，想必內力又精進不少呀！”

 火長老呵呵一笑，應道：“婉悠說的不錯，我這次閉關收穫不少，改日我同你細說。你們今日過來，不會就是為了過來看看我吧？”

 葉婉悠笑而不語，忙著手上的事情。

 “火長老......”

 孟廣琛正要開口，衣袖被人拽住了。

 孟廣琛轉過頭，對上顧嶸堅定的眼眸，一瞬間，他明白了顧嶸的意思。

 對顧嶸露出欣慰一個的笑容，孟廣琛讓到一旁，把位置讓給顧嶸。

 顧嶸跪在蒲團上，給火長老磕了個頭，鄭重的說道：“小子顧嶸，懇請火長老能夠收我為徒，我不怕苦不怕累，只想練就一身好本領，請火長老成全。“

 火長老挑了挑眉，似乎沒料到顧嶸會來此一出。他這些年都在潛心提升武功，不再收徒。這次答應收下顧嶸，全是看在玉真人的面子上。

 火長老仔細端詳著面前的年輕人，既沒答應，也沒拒絕，而是讓他先起來。

 顧嶸聞言坐起身來，心中忐忑不已。即便心裡確定火長老會收他為徒，但顧嶸還是希望火長老能承認他。

 火長老收斂笑意，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屬於強者的威壓逐漸釋放。

 葉婉悠三人自是能抵抗這股壓力，可瘦弱的顧嶸就沒那麼輕鬆了。

 面對火長老的“攻擊”，顧嶸並未躲避。他嘗試著使用孟廣琛教過他的方法，調動內力，來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