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 作品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白圭





忙扯住,否則憑席間這幾位醉裡的荒唐脾性,倒沒準真要好生瞧上一場笑料,領往別處盡興過後,才是再度坐回桌間,但依然是昏睡不醒。





“雲賢弟倒是在行得緊,能瞧出浮於表象之下得種種事。可惜還是不夠在行,江湖中人快活來去即可,何必去思量我這行當裡得勾心鬥角,說句不摻虛情假意的言語,於雲賢弟看來,這些話不曾擺到檯面上,輕如鴻毛,即使是擺在桌案處,對於賢弟而言,凡塵俗事,不足掛齒。”分明滿臉通紅,舉杯時節手卻相當穩固的姜白圭咧嘴,舒舒坦坦將杯盞遞到雲仲眼前,意味深長笑將起來,“夏時大多乃是南風,雖有沖天之志,未必能乘風而起,山蘭城不過是大元以外,一座再尋常不過的小城,白圭乃是垂天鯤鵬,何來起於小城南風的道理,然天時不曾隨人意而改,還需有貴人相助,方才可有氣吞關山底氣。”





雲仲挑眉。





兩人少有打啞謎的時節,雖已是有交情在前,憑年歲定兄弟相稱,自是最適宜不過,可除卻飲酒閒談外,至於其餘,不知底細,著實未曾多言,雲仲不曾多言,而姜白圭照舊不願先行開口,直到此般酒酣耳熱光景,才是兜圈打啞謎。不過令雲仲意料之外的,是姜白圭這啞謎背後深意,愈聽愈發心驚。





“那倒未必,我觀姜兄的本事,可比這位要強出不止一星半點,何來如此妄





自菲薄的心念?況且一時南風已將盡,秋來天高,未必就是南風依舊牢固佔住天象。”





耍混撇干係的本事,在山中數二師兄錢寅同顏先生最是強橫,依葫蘆畫瓢有樣學樣的本事,雲仲自問倒也不差,於是不著痕跡更不曾接招,從姜白圭遞來的言語話頭中,輕飄飄脫身,藏身在事外,姑且算在是略微抵擋一陣,隔岸觀火,靜候姜白圭將始終掩藏在話頭之下的深意逼迫出來,才肯同其細言。





人間何處不是臥虎藏龍,見過飛來峰道觀,登過走雲川以頂,甚至在鍾臺古剎裡同那老和尚並肩而立的雲仲,如今待人間事時,已是比起初時四平八穩太多,深諳田舍藏高人,深潭見老龍的道理,故而按兵不動,欲要將這位看似平平無奇的尋常客棧主人所藏匿的言語,盡數誆騙而出,才打算舉棋行氣,一舉一動,相比從前更為老練。





“賢弟亦是個精明人,就當真不打算妄顧左右胡言亂語,雖已近乎而立之年,照舊仍能含糊說句仍是年輕人,不需去學那等廟堂或是商道里的老猢猻,只是茲事體大,著實需兄臺照應,才得以有騰飛之姿,還請毋需見怪才是。”





姜白圭果真是同雲仲所想那般,並未有甚遮掩,論及本心就是位相當豪爽,不似尋常商賈的能人,可雲仲著實不曾想到這番話有如此長久,縱使是兩人皆已飲到昏沉時節,照舊是聽入耳中











當年山蘭城比起如今,當真是無甚名聲,即使是城中有古時遺留下的工匠本事,照舊無人去學,在此地之中深山環繞,即使是將這等本事學得精細,不過是替旁人敲打耒耜鋤具,實在不堪大用,況且那時節家家戶戶尚不得溫飽,並無人能想通通,在天下紛爭亂戰,盟約未定的時節,山蘭城因幾位中州尋常的殘兵,誤打誤撞之下踏入城中,自此得以興盛。





其城中鍛打刀劍之鋒銳,遠勝過旁地,哪怕是鐵衣甲冑,照舊能抵連珠箭雨,且山蘭城中好鐵甚多,周遭山巒其間處處皆可見鐵石露於野,所鑄刀劍堅固瓷實,再加以山蘭城古往今來歷代人傳下的鍛打鑄技,竟是遠勝別地,名聲一時傳揚中州乃至整座天下,單是因爭奪此城,就不曉得這山川之間有幾多兵馬殞身。而最終盟約初定的時節,才使得這座山蘭城周遭,再無甚戰事烽煙,反倒是衍生出數國來人,而不動刀兵的規矩。





北地有城,坐迎人間十方來客,王侯下馬,大員步行。





“如今落在賢弟眼中的山蘭城,已不復往日盛威,一來是因此時天下無戰事,二來則是因城中有人,拽連環鐵索,將整座山蘭城鎖住,捆縛其中欲以此間為繭,可算在是傾一城之餘力,將養自身,敲骨汲血,使自得富貴,而從無反哺的念頭,任念頭取用,何嘗不曾是暴虐至極。”





“也曾有人同我講





過,這老頭暴虐至極,年紀淺時曾多遭殺孽,但我看卻是未必。”





雲仲不懷好意笑笑,一腳踢翻老頭所坐的藤椅,後者近乎是直挺趴到地上,可手頭還是抱著那枚劍胎,含糊睜眼起身朝雲仲罵了幾句,並不打算起身,而是將臉埋到地上,雙臂環繞劍胎,罵罵咧咧繼續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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