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努克貝魯特 作品

323珀爾修斯的後果

  在報告的10,000人傷亡中,有8,000人是逃離戰場的提比亞斯農民。他們都是輔助軍,雖然不能說他們的損失對亞歷山大沒有影響,但更多的是皮肉傷,而非致命打擊。在某種程度上,這些薄弱環節的喪失甚至可能幫助亞歷山大提純了他的軍隊。而8,000頭牛的損失以及牛群飼養者的傷亡,造成500人死傷。但這些人並非士兵,而是奴隸和僕人。因此,實際上亞歷山大自己的軍隊損失約為1,500人死傷,這個數字雖然依然慘重,但至少是一個相對可控的範圍。

  然而,珀爾修斯的損失也幾乎達到了亞歷山大的水平,約為8,000人。儘管他贏得了勝利,但這樣的損失仍然讓他無法接受。這主要是因為他的資源本就比亞歷山大少得多,這些損失對他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更糟糕的是,這些損失中很多都是有經驗的士兵,他們的離去對珀爾修斯的軍隊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在戰鬥中,珀爾修斯遭受了重大的傷亡。當塔魯克德(子爵)普拉蒂克突破中心,擊潰那裡的陣型並試圖突破時,珀爾修斯就損失了大約1,000名士兵。幸運的是,米特里迪圖斯的預備隊及時出現,阻擋了塔魯克德爾的追擊,避免了更大的傷亡。然而,接下來的戰鬥中,珀爾修斯又損失了三千到三千五百人,幾乎全部陣亡。這就是戰鬥的殘酷性,也是珀爾修斯必須面對的現實。

  接著是珀爾修斯最後的傷亡,來自於赫米克斯的重騎兵衝鋒以及隨後三百騎兵的追擊。這些勇敢的騎士追擊逃跑的敵人,奪走了許多人的生命,但也讓珀爾修斯再次損失了三千人。就在他們彙報這些傷亡情況時,還有4000名士兵和傷員正在艱難地返回城市。

  面對這樣的損失,珀爾修斯的心情愈發沉重。他知道,這場勝利並沒有讓他離勝利更近一步,

  事實上,這裡的損失甚至可以說是七千人,倖存的忒西亞部隊在損失慘重的情況下,正在催促珀爾修斯給他們發薪和徵糧的船隻,因為他們要返回。

  在經歷了一場殘酷的戰役,造成了高達五成至六成的傷亡之後,這些人似乎終於受夠了。珀爾修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甚至不惜動用各種手段,才勉強讓他們留下。他給出了各種藉口,比如資金短缺、船隻不足,甚至直接以“你不能去”作為理由。然而,即便是身為國王的他也深知,強迫這些心存不滿的士兵繼續戰鬥並非長久之計。他們何時會叛變,誰又說得清呢?也許就在下一場戰鬥中。

  然而,珀爾修斯現在急需更多的兵力來填補戰場上的空缺。他別無選擇,只能採取這些嚴厲的措施,並寄希望於他們共同的歷史能夠喚起人們的戰鬥意志。但這樣的做法是否明智,尚有待觀察。

  除了軍事上的慘重損失,珀爾修斯還不得不面對個人層面的悲劇。其中最為觸目驚心的,便是米特里迪圖斯的離世。這位老者的去世對珀爾修斯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他永遠忘不了那具從戰場上打撈上來的遺體,那張在無數人的踐踏下幾乎面目全非的臉。珀爾修斯仔細數了數,老者身上竟然有十一個刺孔,深深淺淺地分佈在上半身。而他的戰馬,那些曾經威風凜凜的生物,如今卻只剩下木頭比皮肉還多的可憐模樣。看到這一幕,即便是見慣了生死的珀爾修斯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米特里迪圖斯幾乎就像是珀爾修斯的父親一般,儘管他贏得了戰鬥,但珀爾修斯卻常常希望他沒有贏得勝利。有時他甚至希望,哪怕老人輸掉了這場戰鬥,也能留在自己身邊。有一次,這位威嚴的國王甚至輕微地責備自己沒有接受亞歷山大的提議,或許那樣他們會有一個更幸福的結局。而他的五個兒子中,也有兩個在前線英勇犧牲,這使得這種遺憾和痛苦更加深重。

  為了悼念米特里迪圖斯以及所有英勇的陣亡將士,珀爾修斯宣佈禁止城市舉行任何大型慶祝活動,並決定為這三位偉大的人物以及所有陣亡將士哀悼一週。戰鬥結束後的第三天,他為士兵們舉行了隆重的葬禮,但自己的心情卻陷入了深深的陰鬱之中。他的大腦彷彿被四面八方的壓力吞噬,無法決定下一步的行動。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究竟是應該向亞歷山大提出和平條件,還是冒險繼續戰鬥?

  儘管許多扈從都建議他選擇後者,但珀爾修斯在向他們展示“勝利”的代價時,卻用一句著名的話來表達自己的擔憂:“再贏一次這樣的勝利,‘我們’就完蛋了。”

  戰鬥結束後的幾天裡,亞歷山大也在營地裡忙得不可開交。他首先得出的結論是,那個關於用牛拉車的策略徹底失敗了。這個結果讓他感到有些沮喪。當他最初想到這個主意時,曾興奮地認為找到了戰場上的制勝法寶。如果這個策略能按照他的預期發揮作用,那麼他就無需再用步兵來保護脆弱的弩兵部隊,而是可以讓木車充當盾牌,阻止敵人前進,並釋放他的軍團人員到其他地方作戰。然而,這個看似合理的理論在現實中卻並未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