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88 章 我發不起來癲了

    塗犖犖感覺自己透過鏡頭感受到了莊矣的瘋癲,他擰了擰眉心,在他心裡,莊矣跟表面正人君子內裡扭曲的陰暗逼不沾邊。

    就像去年大姐說莊矣沒道德心,他都不認同地護犢子,反駁抱不平。

    即便莊矣出爾反爾,違背對他媽媽的承諾,沒有照顧好他,甚至一找到合適的時機,就把他當礙眼的垃圾踢出自己的世界。

    塗犖犖撕下一瓣橘子

    ()    肉放進嘴裡,他是全幾天為了巡迴做的頭髮,一頭小卷毛,像高中生一般鮮嫩,看不出有過一段失敗婚姻的痕跡。()

    橘子太酸,塗犖犖隨手丟掉,他去找了個勺子跟獼猴桃,拿著勺子挖獼猴桃肉吃下去: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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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夫依舊沒放下手,露出臉龐。

    塗犖犖笑出一排塞著獼猴桃肉的牙齒:“想他原諒你?”

    莊矣:“嗯。”

    塗犖犖思緒萬千地感慨,莊矣的腦子裡究竟裝的什麼,他的人生面臨絕境,找的是我這個不曾被他放在心裡過的前妻,要是換做別人,我真要懷疑是想以此作藉口,企圖和我復婚。

    他看著視頻裡的男人,想的是大姐曾經說過的話,她說莊矣有哭的時候,不會好過,還是說他只是暫時哭,而莊矣以後會哭一輩子。

    當時塗犖犖不明白地問,為什麼?

    大姐跟他打啞謎,跟他說,有些事他一開始不知道,那這輩子就不要知道。

    到這一刻,他依舊沒解開謎題。他腦容量不大,只能裝得下音樂和前夫,裝不下別的了。

    那時大姐還讓他把一切交給時間,會有他想看到的答案出現。

    就這。

    雖說這是他看到的景象,他希望莊矣求而不得,感他所感受他所受,也體會到他的酸澀和痛苦,但事情真實發生了,他心裡也不好受。

    我去。

    我真是賤,我姐罵的一點都沒錯。

    狗改不了吃屎,我到老到死都沒辦法展開新戀情,沒辦法疏遠莊矣,我要是狗,他就是那泡屎。

    塗犖犖流出心酸的眼淚,他飛快揉了揉紅了的眼睛,欲蓋彌彰地用手遮在眼前,輕聲問:“你做到真誠了嗎?”

    莊矣緘默不語。

    塗犖犖有些好笑,莊矣會處理感情問題嗎,他哪會啊,看看,他連最基本的真誠都拿不出來,活該被那莊惘雲丟棄。

    “等你跪他腳邊對他坦白一切,他還是不肯要你的時候,再來找我幫你想辦法,你連那點都沒做到,在這我放什麼屁。”

    莊矣裹著難言的低氣壓靜止片刻,忽然起身。

    塗犖犖傻眼了,他對著鏡頭裡的一塊腹部焦急喊叫:“喂,你真要去?”

    莊矣用稀鬆平常的語氣,表達了他的破釜沉舟:“我試試,說不定有效。”

    塗犖犖渾身力氣被抽走了,他丟下勺子和獼猴桃,後仰著癱在嵌了一圈珍珠的椅子上,自言自語了句:“就這麼愛……”

    就這麼愛。

    莊惘雲上輩子拯救了地球嗎,這輩子能讓莊矣跟個愣頭青一樣緊張他,重視他。

    塗犖犖期期艾艾:“誒,你別跪了,跪了也不會有好果子吃,莊矣,有時候少點執念反而對你……”

    莊矣打斷道:“少點執念?這話應該由我對你說。”

    “你!”塗犖犖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他在國外不缺人追,喜歡他的人裡面,有一兩個能讓他體會到怦然心動。

    可他

    ()    們身上都有莊矣的影子,這讓他感到悲哀,他所謂的開始新生活只是假象,他從始至終都在名為莊矣的怪圈裡,他沒大步向前,他還在原地,一直在原地。

    以後不知道會不會邁開腳步,他有點怕,不想自己一輩子就愛一個人,守著一塊空地過一生。

    塗犖犖把手機啪地扣在桌上,無聲地痛哭了一會,抹了把快被眼淚淹沒的尖下巴:“莊惘雲他爸跟他那繼兄不是都沒了嗎,他這個時候需要人陪,防線也低,你用心照顧他,他是能感受到的。”

    塗小少爺做他的音樂,遊離於權力鬥爭和豪門渾水之外,壓根就不知道國內的局勢動盪,他不再捉弄前夫,而是發自肺腑地給對方出主意,教他怎麼得到心上人的原諒。

    “還是那句話,只有真心才能換真心。”

    塗犖犖一邊罵自己怎麼能這麼賤,一邊柔柔地提醒莊矣:“謊言換來的,也只是謊言。”

    .

    莊矣去洗把臉,站在鏡子前查看自己的顏容,確定夠悲慘了,才去敲開樓上的房門。

    “少爺。”

    陳子輕剛開完突如其來的視頻會議,忙的很,他算準了莊矣是來給他的計劃售後的,眼皮都沒抬一下:“又有什麼事?”

    莊矣走到他身邊,左腿屈下來,膝蓋抵著地面慢慢跪下來,再是右腿。

    陳子輕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跪在自己面前,心裡歡天喜地,嘴上還要裝作驚訝:“你這是幹什麼?”

    莊矣眼眸低垂,睫毛蓋下來擋住眼裡的東西,他腰背有多挺,說出的話就有多卑微:“我真的想留在您身邊。”

    陳子輕接受著腦中飄落的積分袋,很努力地不表現出喜悅的表情:“我身邊不缺人。”

    莊矣一字一頓:“我想留在您身邊。”

    他聲線顫抖,好像是要哭了:“求您別趕我走。”

    陳子輕俯視莊矣的發頂:“去年玩真心話大冒險,我問你有沒有對我撒過慌,你說有,這件事你還記得嗎。”

    “記得,我對您撒過很多謊。”莊矣說。

    這個“您”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陳子輕快速檢查四周,沒發現原主的鬼魂,他再次把視線放在莊矣身上:“那你後悔了嗎?”

    “後悔了。”莊矣苦笑,“早就後悔了。”

    陳子輕“哦”了一聲:“莊矣,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時間不能往回流,你的後悔並不是多珍貴稀有的東西,它一文不值。”

    這是很羞辱人的話。

    莊矣的面色白了白:“我現在都告訴您,我把身上的所有事都說出來。”

    陳子輕突兀地問了一句:“你哭了嗎?”

    莊矣有些許愕然。

    陳子輕撇嘴,看著要碎了,跟真的碎了可不是一碼事,他把話挑明:“你不哭著求我原諒你犯過的錯,我是不會憐憫你,重新考慮你的去留的,莊矣,你看著辦。”

    尾音剛落,就見男人緩慢地抬起猩紅的眼,溼潤的液體不斷

    從他眼尾滑下來,在他慘白的面龐留下一道水痕,他不說話,就這麼慘淡地流著淚。

    陳子輕心嘆,我的口味還真是萬年不變的單一,不是我喜歡的帥哥在我面前掉大把淚花子,我都沒丁點感覺。

    他轉著一顆顆色澤潤亮的佛珠:“說吧,把你該說的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到時候我再看……”

    門不知何時一條縫隙,那縫隙裡藏有一雙天生迷離含情的眼睛,卻在此時此刻尤為可怕,他冷不丁地看過去,差點嚇死,汗毛都豎起來了。

    周今休眼神黑沉幽冷,宛如捉姦的丈夫,手上有把見血封喉的長刀。

    陳子輕斟酌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去安撫門口那個神經病,他叫莊矣跪著別動,自己迅速出去,帶上門對拎著甜點的周秘書說:“今休,甜點買回來了對嗎,你先自己玩一會,莊矣在跟我說事情。”

    周今休的口中有薄荷糖的味道,咬肌用力繃了繃,壓制著情緒,面無表情道:“那他為什麼跪在你腳邊?”

    陳子輕瞥了眼袋子裡的甜點,眼睛又去瞥拎袋子的幾根手指,拎得多緊啊,指尖都白了。

    “他做錯了事嘛。”

    周今休低頭湊近,清涼的氣息霸道又強勢地包裹住眼前人,扯著唇說:“做錯了事就要跪?”

    陳子輕對周今休展開笑顏:“做錯了事,又想得到原諒,那就必須跪呢。”

    周今休又想到陳子輕做的夢,看來是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他把手放進西褲口袋裡,撫上熱乎的三千字檢討,挑著眉說:“是嗎。”

    看來下一個就到我了。

    我是不是應該抓緊時間演練一下?

    媽的。

    我沒搶到第一個跪的名額,怎麼也該是跪得最好看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