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溪笛曉 作品

第 276 章





霍善扒拉著班昭一家人的介紹,是寫史的,她哥還跟司馬遷合稱班馬!




可惜這會兒班固好像已經不在了,不然他回去後可以手繪畫像一張給司馬遷看看他的同行長什麼樣。




最好順便弄本後世人寫的《班馬異同》回去給他鑑賞一下,瞧瞧班固是怎麼大量照搬他的史記內容並進行微操修改悄然加工掉他許多主觀意見的!




想想司馬遷已經被他皇帝姨公召回去修訂曆書了,霍善也就放棄了自己這一想法。




老馬兢兢業業為大漢幹活也不容易,還是別讓他知道後頭還有這種事了!




司馬·老馬·遷:?




霍善正在心裡瞎琢磨著,鄧綏與班昭已經針對和他有關的事交流完畢。




班昭已經五十多歲了,性情還是很沉穩的。




對於霍善這位天上掉下來的小神醫——或者該稱為小神仙才對,班昭只覺當真是上天庇佑她們。




若是劉隆當真一歲便夭折了,於她們而言無疑是個巨大的麻煩,此前的一切決策都得重新調整。




哪怕鄧綏已經與心腹商量過對策,可臨場換皇帝總歸不太好。




三人圍坐在一起品嚐起霍善從他那神秘藥箱裡掏出來的新茶,聊著聊著霍善就問班昭有沒有著手寫《女誡》。




班昭:?




霍善就給班昭講了阿印她孃的經歷,阿印她娘就是讀《女誡》長大的,把三從四德刻進了骨子裡,還牢牢地記得班昭寫的“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




所以阿印她娘對一紙婚約死心塌地,明知對方不是什麼好人還非要嫁過去;嫁過去三天兩頭捱打也不離不棄,還是女兒都快被打死了才終於肯被兄長接回家裡去。




唉!




阿印到現在都還時常擔心她娘還想不開。




霍善問班昭:“你寫《女誡》的時候就是想讓她們變成這樣的嗎?像阿印她娘這樣的情況也要不悔婚、不改嫁,明知道前面是火坑也要閉起眼往裡跳嗎?”




班昭一陣啞然。




她目前還沒動筆寫《女誡》,但細問過霍善《女誡》的內容後便知道這確實是自己會寫出來的東西。




要知道連鄧綏這位太后都是封后前謹慎小心、封后時再三推辭、封后後約束孃家,那才能穩穩當當地走到今天。一國太后尚且要如此,尋常女子若不知曉恭順曲從、迂迴求進的道理,如何能在夫家過上舒心日子?




這些不過是她從平時所見所聞總結出來的女子生存之道罷了。




而且就如她在序言裡說的那樣,她寫這篇《女誡》只是想勸誡自家後輩出嫁後謹言慎行、莫讓家族蒙羞,絕非想讓後世人挑揀其中幾l句去規訓天下女子。




只是文字這東西既已成書,後人如何去用它便不能由寫的人自己做主了。便是孔子本人,恐怕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能被曲解出那麼多含義!




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