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澤時若 作品

第四十五章

搖搖頭,朝輕岫繼續道:“應山長的私庫落成不過三個月,所以不必細查之前瓊臺宴的情況,只看三、四、五月份的五甲名單就是,三月份五甲排名第一的是高懷書,他三次都考入五甲,真要想猜,四月就該猜到庫房內發生了變化,北臷使團卻是直到五月份才突然過來的,所以不是他。師思玄知道圖紙在木猴左目中,她瞭解的內情太多,可以直接排除。路遠山跟高懷書一樣,杜知鳴參加過第一次跟第二次的瓊臺宴,若是此人的話,也能在四月猜到不對……只有參加且僅參加過四、五兩個月瓊臺宴的人才滿足條件,我將名單篩過一遍,發現只有戴蘭臺一人符合要求。




“石碑不怕火,結合四月瓊臺宴的情況,戴蘭臺就能猜到,存放在此的是一樣怕火之物,若是他推斷準確,那麼只要細查書院大庫房內四五月份時存進來的、可以燃燒的東西,就能知道佈防圖所在,所以當夜偷取佈防圖之人只知道木雕有問題,卻不清楚地圖在木雕的左目之內。”




“當然到了此處,在下也不過疑心而已,只是戴蘭臺今日又出現在了此地,而且鞍馬早備——對於暗探而言,若是憂慮自己身份暴露,想要洗手上岸,自然是跟著主使者一道離開的好。可惜被我們橫插一槓,沒能成功,不過假若此人當真有問題,那即使預備隨使團脫身,也不至於什麼都不準備,倘若他在身上或者是馬鞍裡藏了大量錢鈔,那身份基本可定。”




說到這裡,朝輕岫向面前人一拱手:“所以我還有事想要勞煩——李兄事後可願意找機會替我驗一驗此人身份?”




李歸弦不答反問:“今日來此的還有那個徐非曲,姑娘並不懷疑她麼?”




朝輕岫笑道:“要是她也是暗探,何苦留下書信,又何苦過去割纜繩,難道是演戲給那位伍大人瞧嗎?”頓了頓,又道,“不過即使沒有這些,我也信她不是。”




這次提問的事顏開先:“為何?”




朝輕岫微微一笑:“這個麼,就像初次相見,應山長便委我重任,李兄不知內情,就肯隨我奔馳……其間緣故,大抵就是如此。”




萍水相逢,自有白首相交,傾蓋如故。




李歸弦:“方才為何不趁著那人還在,直接查他身周?”




朝輕岫:“我也想過,不過還是等徐君回了書院再說罷,她並非江湖上的亡命徒,此事牽扯太大,後面未必沒有報復。”




她自己倒是不怕針對不怕危險,不過大部分人,應該都更喜歡平靜的生活。




李歸弦聞言卻搖頭:“已經來不及了。”




朝輕岫看向李歸弦,忽然心中一動,意識到了什麼,抬頭向著來路望去。




暴雨中,馬蹄聲隱隱傳來。




朝輕岫望了許久,終於看清了來人的輪廓。徐非曲騎在馬背上,正向此地而來,她平常都是輕衫大袖的打扮,然而此時此刻,誰也不會以尋常文士學生看待她——徐非曲的馬背上,掛著一個猶在滴血的首級。




那是戴蘭臺的首級。




天地間




風雨飄搖(),徐非曲昂然居於馬背上?(),胸口不住起伏,片刻後啞聲道:“我聽聞江湖幫派入夥,都該納個投名狀。”掃一眼地上首級,“那便是在下的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