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宗 作品

第30章 釐清舊事

    為了使天頭、引首、拖尾與畫心分清眉目,不致緊接而又增加美觀,又需要有一相隔的鑲條,這就是“副隔水”和“正隔水”,一般用淡色綾絹料鑲成,但也要有深淺之分,方不致單調。

    這就是手卷的大致裝潢方式。

    大約推進十公分,出現“引首”,四字行書“丹青不渝”。

    引首上面的題詞一般是以題寫書畫名稱或高度概括的品評,多為四字。“丹青不渝”一詞,既有稱讚這幅畫“永遠都會被人銘記”的意思,也有收藏者表明自己的“收藏之心永不會變”的態度。

    落款“袁孟昂”,鈐印“留春亭主人”。

    盧燦的眼睛落在袁孟昂的落款上,略作停頓。

    袁孟昂此人,盧燦自然不會陌生,袁世凱六弟袁世彤!

    玖寶閣與這位袁孟昂,可謂恩怨交織!

    就是他,安排人偷走玖寶閣北宗上一代宗主,豫東三絕朱飛仙所藏的小盂鼎!這件事還導致朱飛仙大怒,將裴錦聖逐出門牆,差點導致北宗斷了衣缽!

    但是,袁家與張博駒張家,可謂世交,張家興盛甚至三四十年代張博駒能財力購買文物藏品,多半都賴於袁家早年的提攜。

    張博駒張老與袁家幾位後人,關係都不錯!

    沒想到,這件《王會圖》竟然是袁孟昂的藏品?

    手掌徐徐往右推動,又露出一篇小楷文字。

    “光緒十四年春,餘偶得閻宗高諱立德先生大作《王會圖卷》,欣喜若狂,珍之惜之......於宣統元年仲夏以作裱記之。”落款依然是“袁孟昂”。

    這是裱記,說明怎麼得到這幅畫作,又為什麼要重新裝裱,裝裱的時間等等。

    這篇裱記中,不僅記錄著,袁孟昂是如何從李宗昉的後人手中得到這幅畫作,而且還清晰的記錄下,手卷的裝裱人為金玉子道人,耗時一個月!

    盧燦盯著又一個熟悉的名字,腦海中翻騰起滔天巨浪!

    又是一名明鬼派弟子!

    真沒想到啊,短短十來天時間,自己不僅遇到湯臨澤的侄子,現在又遇到金玉子的徒孫!

    自己和明鬼派這麼有緣?

    沒錯,這一刻,他突然醒悟過來,宗越的師承究竟來自哪裡!

    金玉子道長!一定是他!

    金玉子此人,極其神秘,清末民初奇人一位,精於煉丹、摹古、制玉、鍊金等,中年入龍虎山修道,曾經使用十多個假名,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人雖然神秘,但他有兩名“學生”卻非常有名。

    盧燦也是綜合福伯以及張博駒老爺子兩人的信息,才能窺探一鱗半爪。

    他的師承屬於明鬼派不假,但不屬於當時明玉宗話事人馬慶雲先生一脈三分中的任何一門,據福伯推測,極有可能屬於一支流落到粵東的明玉宗南派的神秘傳人。

    福伯做出這一推測,是依據金玉子道長在入龍虎山修道之前,曾經使用過一個名稱“王竹虛”而得來。王竹虛此人,與嶺南畫派高劍父有過交集。

    在高劍父的描述中,“王竹虛,名懷,又名若懷,先世客遊至粵,遂著籍番禺。其父頗有資產,竹虛少孤,為其戚所吞沒,性曠達狷介,隱於畫,筆法兼南北宗。品格高妙,前人佳構,經目即能背寫亂真。所居仄陋,容一榻,支一竹桌,夜中歌呼燈下,與有得,取筆布紙,簌簌疾寫,尋丈之圖,須臾以成。”

    高劍父認識王竹虛時,年僅十來歲,曾經請教過王竹虛繪畫。

    也就是說,金玉子與高劍父沒有師徒名分,但有授藝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