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不語 作品

第95章 做空大明朝

    “陛下,這怎可以?”徐溥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

    張延齡笑道:“若是有商賈跟戶部借這些鹽引,賭的就是未來鹽價下降,這樣他們未來就可以用低價將鹽引買回,賺差價。”

    劉健走出來補充了徐溥的疑問,道:“既然鹽引價格一直居高不下,怎會有商賈會出來購買此等只有三個月期限的鹽引?難道他們不怕賠到血本無歸嗎?”

    這句話,終於說到點子上。

    不是張延齡所提出的鹽引方案是否可行。

    而在於是否會真的有人出來接受這種制度——買了過期作廢的鹽引,並在十月時用長期鹽引歸還戶部。

    在場眾大臣也都得意起來。

    你建議說得再天花亂墜,沒人買,就是當著君臣百官的面扯淡。

    張延齡心想:“本來我還打算不親自出面,免得被你們說我做空大明朝發大財,現在看來我不出面都不行。”

    張延齡走出來,畢恭畢敬對朱祐樘道:“陛下,既然在場諸位臣僚對臣的建議有疑慮,那臣便奏請做天下商賈之表率,自行出面以建昌伯府和壽寧侯府的身家擔保,聯同京師有擔當的商賈,借戶部兩萬引鹽引,並在十月初一如數將鹽引歸還戶部!”

    “啊!?”

    在場大臣聽到張延齡的話,都驚訝無比。

    劉健厲聲道:“建昌伯,你沒資格購買鹽引,更無權擔保他人!何況如今這兩萬引鹽引的市價已有二十萬貫,到時若是你無從歸還,你賠得起嗎?”

    張延齡道:“我和兄長的身家是不夠,但至少我們有為朝廷付出的心思,願意為朝廷平抑鹽價做自己的貢獻,即便我們兄弟的身家不夠,我也會聯同京師中有擔當的商賈,以他們的身家來擔保,敢問劉閣老,您有此等擔當嗎?”

    劉健用氣憤而謹慎的目光望著張延齡。

    傻子才跟你一起瘋!

    朱祐樘嘆道:“延齡這又是何苦呢?”

    連皇帝都為張延齡的誠心所動容。

    張延齡道:“回陛下,之前曬鹽的提議是由臣所出,如今市面上很多人認為臣不會做出成績,才哄抬物價,臣一心為大明朝,絕對不容許朝中有任何變亂的隱患,所以就算是犧牲身家性命來為大明朝做哪怕微薄之事,也是義不容辭!”

    在場大臣聽了這番話都在皺眉。

    你他孃的禍國殃民,還說得這麼振振有詞,感情你是大明朝的忠臣我們才是大明蠹蟲是吧?

    徐溥道:“陛下,若鹽引價格持續上漲,漲到如今一倍以上,那建昌伯和那些商賈就要拿出二十萬貫以上來購買相應鹽引歸還朝廷,建昌伯和那些商賈是斷然賠不起的。”

    “徐閣老說得對!建昌伯是想中飽私囊!把鹽引賣了之後銀錢留在自己手上,到時錢財被揮霍一空,就算殺了他也不足以挽回朝廷損失!”

    在場有大臣在叫囂。

    他們好像現在又都“懂了”,成為市場經濟方面的專家。

    張延齡笑了笑,若不是要耐著性子跟皇帝解釋,他都懶得搭理這群頑固老臣。

    一個個讀四書五經當官的,對經濟的理解能力還不如大街上一個算賬的帳房。

    朱祐樘道:“此事諸位卿家不必擔憂,以建昌伯奏疏所提,無論借出的鹽引,是支取官鹽變賣還是將鹽引價格售出,所換得的銀錢糧食都要暫存於戶部,到九月底再行核算。”

    本來在場之人都以為張延齡是想借機會中飽私囊。

    聽了皇帝的話,才知張延齡根本沒有要將銀錢據為己有的打算。

    張延齡道:“回陛下,非但如此,臣還會讓借鹽引的人自行承擔運送和行銷方面的成本,另外也回答徐中堂之前的問題,若鹽引價格真漲到了如今一倍以上的話,那意味著市面鹽價將會提高到一斤八十文以上……到那時造成國亂的恐怕並非我張延齡。”

    “我想諸位也不會在那一天到來之前,無動於衷無所作為吧?”

    “你……”這次連徐溥都無言以對。

    若大明朝的鹽價漲到八十文一斤……那大明朝也快亡了。

    那時該死的不是我張延齡。

    而是你們這群毫無作為的文臣!

    張延齡再道:“若市面上的鹽引價格持續上漲,漲到了臣與兄長連身家都不足以承擔時,那時便請戶部主動要求將臣和借出鹽引各商賈之家的家產變賣,即時購買鹽引歸還戶部。如此就不怕鹽引價格漲到令戶部有虧損的狀態!”

    張延齡的話,算是打消一些人的疑慮。

    我張延齡不但要制定出做空大明朝的計劃,還要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強制平倉。

    你們不懂的市場經濟,在未來都會成為現實,為普通人所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