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咖啡的柯基 作品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大宋的毒瘤

楊秉需要的不僅僅是給鄭家定罪敲山震虎,而是為了有一個正當的理由丈量田地而不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

若是鄭家牽連進了一樁兇殺桉也不過是殺人伏法罷了,可是隱匿土地卻是與朝廷賦稅有關,為了審理此桉定然需要丈量土地。

這方城縣沒了鄭家的冒頭其他人也就成了無根之萍,樹倒猢猻散沒有了這個在仕林頗有威望的鄭老在前,又如何能夠整理整個唐州士紳共同抵抗國家公器。

......

就在堂中眾人在驚愕之時,孫集暢通無阻的便走進了堂中並沒有去看其他人,而是將手中那略微泛黃的舊本恭敬的交到楊秉的手中。

“相公,小的幸不辱命!”

楊秉將手中的那本泛黃的舊本放在了那圓桌之上,眾人的目光也隨著望了過去,每個人的心思各異。

即使是古傑還有張瑜都不知道,那架閣庫之中的舊本被許岸早早的就藏匿了起來,不會知道那個老實本分的許岸會藏著這等殺器。

“天聖三年,孫仲與鄭俞交易淤田六十八畝,可舊本之上明確記錄著孫仲沙山村一百八十畝淤田,天聖四年孫仲的沙山村已經沒有了土地!”

“那麼本官有一個疑問,這孫仲所剩下的一百一十二畝淤田如今去往何處了?”

古傑此刻從座位上起身,作揖囁嚅道:“這孫仲想必是這一年裡,還與其他人交易了田地!”

在堂中的的孫集暗道其愚蠢,古傑也是未意識到自己這番話的不妥。

緊接著便聽見楊秉道:“古縣丞管理這方城縣稅務賬冊,難道不知道這還有田契名冊嗎?”

這田契名冊一分為四,不僅僅除去田主,錢主,商稅院,還有縣衙之中,所以說即使縣衙的架閣庫可以做手腳,但是商稅院卻不行,若是孫仲交易了土地那麼為何紅契並無記錄。

而且這沙山村的田地為何到了如今有了如此大的縮減,這都是無法解釋的問題。

鄭國安手裡握著那份供詞,聽著楊秉的問詢他沒有回話因為他無從辯駁,復又聽見楊秉繼續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鄭俞便是鄭老的長子吧!”

良久後鄭國安明白自己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這場鴻門宴中自己不是沛公而楊秉也不是優柔寡斷的項王,他堵死了自己的所有後路。

在所有人都在想著他如何反駁的時候,張瑜還有古傑以及站立一旁的孫集都將目光投向了這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明白了楊秉的手段比起他們所想的更為高明和狠辣,從一開始便沒有將孫秀才放在眼裡,他隨時做好了將喬樸作為棄子的打算,但是孫員外的一家的死,鄭三的刺殺都不過是他放出的迷霧罷了!

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拿他鄭家的土地開刀,一旦沾上了此等大事可以說可以與當初杭州錢塘縣令鄭青田私開海禁,放南洋的蕃商到杭州的市舶一桉可堪比!

當初趙恆為何雷霆震怒,那是因為這縣令就是在掏朝廷的錢袋子,如今鄭家卻是做出了同樣的事情,可想而知這朝廷上上下下都會保持高度的一致。

誰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與鄭家有所牽連,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站出來說話,所以鄭國安知道自己犯了不赦之罪!

朝廷在乎你所殺幾個小民這等命桉嗎?可是你這是蛀蟲在蠶食國朝的根基,若是說饒恕那負責掌管國家財庫的三司官員就第一個不答應。

可以說如這種事情如張瑜,古傑之流難道不知道嗎?可是常言道斷人財路就是如殺人父母,這自古就是賺錢的買賣最難動,這鄉紳若是縣衙官府的官員真的狠下心來查封,最大的可能就是造成一場大騷亂。

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想摻合,很大的可能就是事情完不成還沾了一身毛,這在官場之上為官誰不是為人謹慎,誰也不想蹚渾水和攪和其中。

而且簡單的一禁了之或者直接明令下達,卻不想其後果造成那就是顧頭不顧腚,而楊秉的手段卻是用無數的的佈置將真正的目的暗藏其中,層層佈置方才達到了如今的潤物細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