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咖啡的柯基 作品

第二百五十六章 禾下乘涼夢

莫要小瞧了大宋讀書人的藏書,他們都十分樂意將自己的藏書分享出來,而學宮之中針對於貧寒學子也有間接的扶貧的政策,抄錄書籍可以給那些學子付以錢財。

而當初的方壽在進入學宮之中,都做過抄錄的活計所以身上往往都有不少盈餘,雖然給予的酬勞低廉並不高,但是那些貧寒學子都是樂此不疲。

學宮的開支都是有預算的,而黃寶身為山長本就是書吏出身,對於賬簿是最為熟悉的,而且他的術學也是十分不錯的,在術算方面也是得心應手的。

學宮的開支都是由他所操持,這給學生提供的微薄收入既能夠為他們補貼家用安心讀書,也可以讓學宮免去了請人抄錄的費用,是一件一舉兩得的好事情。

而對於那些貧寒學子而言這不僅僅不是對於他們的剝削,反而是一件善舉。

“你是綏德學宮治世齋的學子吧!此行可是去往學宮,那你我倒是可以同行!”

方壽昂首道:“原來為何會覺得先生在何處見過,您是大成殿外的那位先生!”

一向性子穩重的方壽這個時候也是十分激動,因為他明白能夠被學宮樹立石像的人,定然是德才兼備的大儒名士。

在表達完自己激動的心情後,方才連連頜首道:“壽,榮幸之至!”

能夠與這樣學識淵博的賢人隨行乃是受用終生的事情,能夠有這樣的機會他又怎麼會出聲拒絕呢?

李宗槐笑起來頗為爽朗:“郎君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像是學宮的學子,倒像是田埂裡的老農!”

他說話向來沒有顧忌,與他相識的人明白他話裡沒有惡意,但是不認識的人卻覺得他說話太過刻薄。

方壽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生氣,反而憨厚的笑著:“在學宮裡治事齋有許多的學子也和我一樣,您若是見的多了便不覺得我是一個異類了!”

“治事齋中學子如何?可有相關的書籍?”

方壽並沒有任何的拘束,說道:“如今經義齋的學子佔據多數,而治事齋各科的學子大致相同!”

面對這種結果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這綏德縣可謂是他的一處“試驗田”,若是說方壽將鄉里的自家田地當作試驗田,那麼綏德縣就是他實現心中抱負的“試驗田”!

他頜首應著,說:“前有齊民要術,我輩之人也應當有繼往開來之心,在我的心裡這等實用之學與經義之學都是求索的大道!”

從方壽的外觀上來看就便瞧的出來,也只有農學的學子方才會經歷太陽的曝曬,皮膚變得如此粗糙和黝黑。

他的痴是流露於形表的,這種鑽研精神非意志堅定者是無法具備的,他不希望這樣的人才會因為世俗的眼光而走上一條平凡庸俗的道路上。

在楊秉的心裡一味的在經義上苦磨功夫,書是為了明理,明瞭理就有了主張,知道該怎麼做。但理是在變化的,又不能守死理。

而世人多是拿著聖賢的道路囿於原地,隨著他的學識不斷的增長,他的眼界也越來越廣泛。

方壽憨笑笑著頜首沒有回話,李宗槐問道:“你不相信我家阿郎的話?”

“不,我沒有懷疑先生的話,因為書院的各位夫子都是如此想的,想必先生也是一位“怪人”!”

不容於世俗和世人格格不入的人不就是怪人了嗎?綏德學宮中都是與世俗格格不入的人,方壽是這樣,沉紹也是這樣的人。

楊秉聽到這樣的稱呼,道:“怪人?對,我就是一個怪人!”

他自為官以來做的許許多多的事情就是與他人格格不入的怪人,和光同塵就能夠在官場之上步步高昇,可是自己卻差點斷送了自己的前程,豈不是讓人無法理解。

而綏德學宮之中就是這樣,即使有些人不同意你的主張和言論也不妨礙兩人相交,可是卻是在學術上一步也不退讓。

這疏屬山之美在於石的奇,美的簡約是北方山河的巍峨,而綏德學宮就位於這座山上,比起當初有些崎區的山路,如今卻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