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硯 作品

第22章 勾

    江音晚未料自己的謊言會牽連他人,有些著急地撐坐起來,失了章法,抑或說本身就沒有章法,水蔥纖指微蜷著,輕輕去勾他腰間修束的玉帶。

    裴策挺拔清謖的脊背,不易察覺地一僵。回過身來,俊眉又是一凝。抬手將那削肩攬入懷中,把滑落的被衾輕輕拉上。

    “不怪他們,是我不要請太醫的。”懷裡的人小聲囁嚅。當真是水魄凝就的人,那微垂不肯抬起的睫端,又盈了碎珠般的淚。

    裴策輕輕順著她墨緞般的發,撫那孱弱肩背:“不可諱疾忌醫。等一會兒太醫來了,叫他瞧瞧。”

    江音晚垂著眼,目光從錦衾上大幅的蝶戀花繡紋遊弋而過,又飄到身側男人墨緞袍擺上的平金繡蟒,閃爍其詞:“我已經好多了,不必勞動太醫……”

    她察覺到男人的視線,靜靜從高處落在她的睫翼鼻端。她漸漸說不下去。

    江音晚本就不善說謊,遑論騙過裴策。方才他是關心則亂,此刻回過味來。目光矜然輕掃,緩緩巡過她蝶翼般震顫的睫、翕合又止的唇。

    江音晚漸覺如坐針氈,遭不住仰起秀頸,迎上男人慵淡的神情,討饒般道:“殿下……”

    裴策輕輕捏了捏她軟玉樣的玲瓏耳垂,漫然道:“學會誆孤了?嗯?”

    江音晚水瞳潤澤望著他,低弱央求:“殿下恕罪。音晚只是想見殿下。”

    裴策神情和緩,繼續撫她的肩,醇聲潺緩:“怎麼了?是不是這段時日睡不好,要孤陪著?”又肅了神色告誡:“以後不許拿自己的身子撒謊。”

    江音晚低低“唔”了一聲,喃喃道:“也差不多。”

    梨花白麵上,暈開嫣然霞色。她躲閃開男人的淡淡注視,衾被下的手,再次伸出來,勾住他腰間玉帶。

    裴策微怔,摁住那隻作亂的柔荑。

    江音晚腦中章程全無。她此刻半倚在男人的臂彎裡,閉了閉眼,雙目眯萋暗瞟男人的薄唇,復闔上,不管不顧仰身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