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

將手中銅鏡盡數丟出後,雲澗更是隨後再取葫蘆一個入手,將壺天符籙貼於其上後,便將其掛在了腰間以待使用。隨後也不管移景之法的時效是否結束,當即將其撕下,並將大力符籙貼於身軀之上!

“骯髒的汙穢,何故苟延殘喘?何故不登極樂?!!”移景之法失效,猙獰的穀雨當即一愣,卻也未曾駐足停手,而是再度對著雲澗衝殺而去。

手中鐵棍似化風雷而出,正對雲澗面門而去。

雲澗得見,不僅未曾退讓,而是選擇了揚拳迎擊。

砰!拳棍相擊,傳驚雷之炸響,亦見空間之波動,尚有血霧迸濺,亦有斷腕迎天、持棍落地。

夕陽之下,雲澗、穀雨身形交錯,且是背對而立,同時駐足。

穀雨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斷腕,以及那緊握鐵棍而落地的手掌,顯然無法相信,自己口中的骯髒汙穢竟是能夠擊碎自己的手腕。

“抱歉,我從未覺得此方天地之間有著什麼汙穢,如果非要說有,那大抵是...誤會!”雲澗傲然而立,堅聲而言,於狼狽不堪中難得奮起了一次,且是難得的展露了一次帥氣。

“誤會?什麼誤會?告訴你,無論是在廟堂之中,還是天地之間,不會存在任何誤會,有的僅是非黑即白的事實!哪怕潔白不慎蒙上黑暗的面紗,那麼它也只能被人稱之為黑暗!如果黑暗有意覆上潔白外衣,那麼它也會因此而失去骯髒的本質,從而被人們歌頌、稱讚!”穀雨獰聲,且在轉身之際猛吸一口氣,進入了“屏住呼吸”的狀態。

於元嬰再入化神!

而進入化神境的穀雨,當即憑藉極速消失在了雲澗的視線之中。

確切的來說,不是消失在了視線之中,而是雲澗的肉眼已經捕捉不到穀雨那極速的身影了。

卻也不慌,因為此刻雲澗已然站在了無數銅鏡的中央,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證,所有的銅鏡都對準了他自己!如此一來...該布的局已然佈置完畢,如果這樣也無法戰勝穀雨,那麼雲澗便認命了,當然...也只能認命了!

穀雨的攻擊很是直觀!

在絕對的速度、力量壓制之下,他根本就沒有任何迂迴、側擊的必要!所有的攻擊都是無比直觀的,都是直來直去的,顯然是欲憑極速而將雲澗正面轟殺!

得知此點的雲澗,雖然沒有辦法防範,更加沒有能力抵擋,不過卻是可以通過些許骯髒的手段,爭取到一絲反擊的餘地!

什麼是骯髒的手段呢?

當然是通過肉眼找到穀雨的位置!

那麼如何才能用肉眼找到穀雨的位置呢?

當然是讓穀雨自己放慢速度!

那麼又如何讓穀雨放慢速度呢?

“這便是帝師對你的教導嗎?!這便是帝師給你灌輸的理念嗎?!!!”

在雲澗聽到穀雨那套“非黑即白”的理論後,他便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因此在穀雨於他視線中消失的那一瞬,他便立身原地,放聲吶喊而言!

帝師!便是穀雨的道心!

僅是一言,便讓穀雨產生了...愧對自己道心的巨大內疚感。

極速的身形不由一晃,於雲澗身前三尺處微微顯現,雖然僅是顯現了剎那一瞬,但全神貫注狀態下的雲澗還是把握住了機會!

大力符籙加持的拳頭,瞬擊而出的同時,通過穀雨左手未愈做出預判!在雲澗看來,穀雨必然會用右拳對付自己,所以在自己擊出拳頭的同時,自然要向穀雨的左側橫移而去!

相比於穀雨的速度,雲澗的速度亦是不慢,畢竟...速度決定力量,力量也能夠提升速度,在大力符籙的加持之下,雲澗雙腿僅是微微發力,即使其身形如若閃爍般向右而去。

不知自己能否擊中,但云澗還是要賭,畢竟這是他唯一能夠戰勝穀雨的機會!而在他出拳之後所得到的觸感而言,他顯然是賭對了!

雲澗的手臂,貫穿了穀雨的胸膛,而穀雨的拳頭雖然同樣擊中了雲澗,但也僅是轟碎了他半個身子,並未讓他到達死亡或難以再戰之境。

“我的恩師豈會給我灌入這種理念?!我的所作所為皆我個人之舉!也許我愧對了恩師的教導、栽培,可即便如此...我也不願這裡的汙穢之事髒了我恩師的雙耳!”穀雨開口,退出了通過屏住呼吸得來的化身境,可即便如此,卻也不見絲潰意,其勢依舊如虹,其姿依舊猙獰癲狂。

抬臂落肘,穀雨欲憑一記肘擊,擊碎雲澗天靈。

“那你有沒有想過,在你恩師看來,真正的汙穢究竟是這裡的百姓,還是採取偏激措施的你?!”雲澗未曾躲閃,而是憑藉殘軀,將穀雨掀翻在地。

砰!穀雨肘擊擊空,而云澗在倒地的瞬間,即是對著四周的廢墟瞧看而去。

成了!

周圍的真人已然恢復!雖然對雲澗這個真人修士頗感畏懼,卻也不曾畏懼到鳥獸作散、落荒逃離的程度!

十餘道目光,皆是對著雲澗、穀雨所在之處瞧看而來!

“想要通過規則型特性殺了我嗎?!我豈會讓你如願以償?!”穀雨似是察覺到了雲澗的用意,當即屏住呼吸再入化神境,見其於地掙扎瞬起,隨後即是再度消失於雲澗的視線之內。

啪啪啪...!宛若爆竹般的炸響之聲瞬起,廢墟之中的真人身形盡數炸裂成霧,僅在剎那之後,唯見八方血霧而不見半個人影。

僅在剎那一瞬,便將八方真人盡數轟殺,並讓雲澗最初的計劃落空!

卻也無妨,雲澗尚可將希望寄託在周圍廢墟中的銅鏡之上!

雲澗的計劃:待穀雨臨近,便通過大力符籙帶來的巨大力量轟擊大地,致使周圍廢墟爆散,並讓廢墟中銅鏡盡數飛上半空!鏡子映照鏡子,折射彼此景象,便可讓他自己的目光化作一道、兩道、三道乃至是無數道目光加持在穀雨身上。

如果這種方法也失敗了,便用腰間貼著壺天符籙的葫蘆,將穀雨收入其中!

雲澗的理想很是美好!

但殘酷的現實卻是讓他清晰認知到...世事並不會盡如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