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瀾 作品

老鼠呀!老鼠!

 “我找到了對的人,他不棄我出身寒微,亦不棄我形象髒兮,不僅在初遇之時便溫柔以待,更是將我置於同等位置相處,我故而奉其為主!”

 “既為我主,我離患當思主之憂、顧主之慮、行主之舉、向主所往、視我主之事為我事,且是至此不可辱其名也!”離患的聲音,也是於虛弱漸至昂揚,而他的雙眼也是在這昂揚聲中猛然睜開。

 睜眼一瞬,不再是荒廢的宅邸、院落,而是定陽樓二層,且是受數字變更影響,而逐漸崩塌的二層。

 離患身前只有一條長廊,雖然很窄很窄,不過卻是直通三層。長廊兩側,皆是房間,房間似是用於招待貴客所用,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包房、包廂、包間...

 於離患睜眼一瞬,亦是在其向前奔襲的一瞬,兩側包房房門即是瞬開,如若道道牆壁阻攔於離患身前,在加上上方天棚下落,已然將這敞開的房門壓實。

 房門難以移動。

 想要突破,便只能將其一一撞碎。

 不過在離患醒來的片刻之後,數字即是再度浮現於頭頂,且經修改而化作了“1”的模樣。

 若是離患撞擊房門,便要死。

 若是離患不撞,便只能坐等此層崩碎,而崩碎之後,他與娟,一樣要死。也就說...對於離患而言,無論進退都要死,無外乎是自己主動撞死在房門上,還是被崩碎的定陽樓壓死的區別而已。

 “怎麼辦?”見離患醒來,娟即是焦聲而問。

 “若是不想坐以待斃,便只能勇猛向前!”離患環顧,並未發現其它道路,縱是兩側房間有窗,也是呈緊閉狀態,且是被死死壓實、難以推動。

 “1字懸頂,若是破門前行,你必死無疑!縱是你有復生之法,也難以在此層崩碎前,於昏迷中甦醒。”娟焦聲如舊,在她看來...離患雖然能夠死而復生,不過每死一次都會陷入昏迷,其昏迷時間太長,樓閣坍塌的時間又太短。

 “如果沒有其它辦法,那麼這種辦法未嘗不可一試!如果我真的在此倒下,倒也不能怪敵人太強,只能怪我自己...不過如此!”離患蹙眉,且使四肢如弓緊繃,待一瞬蓄勢,即似箭矢離弦,正對長廊中的房門猛然竄去。

 啪!

 毫無懸念,大門應聲破碎,離患成功衝破了一道房門,但同樣毫無懸念的是...其頭頂所懸的“1”字,也是因為衝撞的力道而化作了“0”。

 房門之後,依舊是房門,看上去...如果離患想要衝破此層,便要衝破無數道房門,而他也要因此死上無數次。

 於理論而言,離患每次死去,都要昏迷片刻。

 但於實際來看,離患衝破房門一瞬即是死去,其雙目不僅失彩,身軀更是呈現出了疲軟之形,呼吸不僅消失,縱是心臟也於瞬間驟停。看上去就像是...於剎那一瞬,失去了一切生命體徵。

 不過神奇的是...離患衝破房門一瞬即死,卻於落地一瞬而復生。

 瞬間死亡,瞬間復活,雙目恢復神采,四肢勁力緊繃,呼吸急促且有力,心臟跳動如若擂鼓。

 “怎、怎麼可能?!”捆綁在離患腹下的娟,見狀不禁大驚。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因我心中至此依舊有憾,若未彌補,我豈可輕易死去?!”離患死而復生,且經三息之後,“”的數字方才重歸於頭頂之上,且再經一息過後,方被修改成“1”。

 “往日我曾迷茫,為何本該死於寒涼小巷的我會重新歸於此間,至此我才知曉,那時的我並未做好迎接死亡的準備!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不甘我的生命於孤獨彷徨、寒涼無助中悄然無聲的死去!我若死,當壯烈,我若亡,必昂揚,此道難為,唯有忠義,方可使我於壯烈昂揚中迎來...死亡!”離患放聲吶喊,聲音中滿載鬥志、滿載昂揚。

 身形再動,不曾衝向一旁的房間,也不曾去想順著樓閣之外的陽臺,甚至不曾去想利用利爪於樓閣外壁上攀爬。而是選擇了最為愚蠢的道路,且是毫無畏懼的衝向了身前那攔路的房門,因為離患知道...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啪...!房門再破,離患再度死亡,不過卻也似若之前那般,於落地一瞬即是復活。而復活之後...離患即是繼續向前,且是對著身前的房門迅猛而去,因為他發現...頭頂的數字需要三息才會顯現,且要一息而進行修改。

 也就是說...於復活之後的四息時間,離患不會陷入觸之即死、如瓷易碎的狀態!

 “四息,如果我能利用好這四息時間,以及不斷復活的特性,便一定可以衝破眼前的黑暗與寒涼,為我主爭取到一絲希望!”離患鬥志昂揚,且是再破房門一道,而這一次撞破房門後,他不僅未曾死去,重新顯現在其頭頂的數字,也是由之前的“”變成了“”。

 也許是變強了。

 也許是更加有價值了。

 不過強大也好、價值也好,最為直觀的體現便是...意志與思想。

 “不會有人知道,這些房門之後有著什麼,也許是敵人,也許是陷阱,也許是生命的盡頭。”

 “但我卻是知道,那是幸福與希望所在,亦是我主心之嚮往,今日我當先行,為我主衝出一條筆直的道路!”

 “憑此卑軀,為我主開闢前路,是謂忠義也!”

 啪啪啪...!

 房門接連而破,離患也是於生死之間反覆徘徊,直至徘徊數次後,即是得見衝向三樓的樓梯。

 啪...!於離患衝上樓梯一瞬,整曾房間即是瞬間崩碎,而在外看來,整個定陽樓也是自下方崩碎一層,上方的整體樓閣也是下陷了一層。

 看上去很是壯觀。

 但無論是緊隨離患身邊的娟,還是藏身於定陽樓深處的蘇常安、蘇常寧都知道。

 最為壯觀的不是高聳入雲的樓閣層層崩碎之景。

 而是離患那本稚的意志與思想,伴隨死亡、新生而似若青竹般,節節攀升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