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瀾 作品

驅虎吞狼呀!驅虎吞狼!

 明爭暗鬥了許久,卻也未曾分出個高低勝負。

 直至我於青樓設宴,方才發現...他對我樓中的丫頭,似乎頗為有意。

 接下來的事便很是清晰了...我就是青樓的主人,樓中的丫頭便是好色,我將好色送到了那個男人身邊,看似是投其所好,實則卻是打算利用好色套取情報、或直截了當的進行暗殺。

 但讓我不曾想到的是...好色竟是被那個男人策反,且是為我提供了虛假的情報。

 我正因這份虛假情報而死,且待我死後...那個男人自然也就站在了山頂,不過在我臨死之際卻是發現...好色的反叛,似乎與那個男人並無太大關係,而是那個男人身邊的跟班,有意引導的結果。

 呵呵...跟班做了一件主子未曾想要做的事情,這意味著什麼?

 久居廟堂,且是在魚、蝦、泥巴之間生存的我,自然能夠知道...這位跟班並不簡單。

 不過不簡單在何處,我便不得而知了,因為在我發現他不簡單之時,我已經來到了這陰冷且黑暗的世界,且是獨坐四尺高臺...至今時今日。

 “不過待至今時今日,回首去看過往,便可看清很多事。”

 “如果我沒猜錯,那個跟班,應該是用了虛與委蛇、驅虎吞狼之法。”

 “先是幫扶自己的主子,並利用自己主子的手,解決掉了當年的我...”

 “且待我死後,他的主子應該也難逃其毒手,畢竟高山之巔的位置,只有一個。”

 霖安端坐於高臺,亦於燭光照耀下輕聲而言,同時亦是側首,看向了廣場一側那高大且莊嚴的大門。

 霖安至此,忘記了很多事,例如說...自己從何而來、為何而來、欲到何處、欲尋何物。不過縱是忘記許多,也不曾忘記...那莊嚴的大門,象徵的是至高的權利、無雙的財富。

 就像奪權當年死時那般,距離人間巔峰尚有一步之遙。

 而此時此刻的霖安,就算坐在了四尺平臺之上,也依舊距離那大門有著一段距離。

 “哼,讓我看一看,如今的你會是何種狼狽模樣。”霖安起身,拿起紅燭,隨後即是順著梅花樁一步步走下,直至陰森大門前方才駐足。

 猛然推動,使沉重且高聳的大門微開縫隙一道,隨後即是攜鬼姬六位,共入其中。

 大門後的世界,似是高牆的世界,其間距不大,僅有數丈,不過其高,卻是似與天齊,尚有九曲十八彎的曲折,整體看來...宛若巨大的迷宮。

 不過慶幸的是...這裡並不需要燭光照耀道路。

 因為僅有數丈之寬的兩側,堆積著無數小山般的金銀珠寶,散發出的耀眼光芒,足以讓霖安看清這方迷宮般的世界。

 “這是何等的財富?!又是何等的美麗色澤?!”霖安震驚,心中本屬於貪財、好色的特性瞬間爆發,促使著他彎腰垂首,對著地上的珠寶抓去。

 “不對!是陷阱!若是碰了,便會屈於這方世界的金錢之下!”霖安恍悟,心中本屬於奪權的理性,壓下了心中的衝動。

 沒有觸碰地上的金銀珠寶。

 僅是藉助它們散發的光芒,向著不知是否正確的道路前行而去。

 歷經曲折無數,即是來到了這迷宮世界的最深處。

 是一戶人家,百丈大小的院落中,坐落著僅有三十丈的木屋,木屋之前置有石桌一張,桌旁生有百年槐樹,槐樹之前有著池塘,塘內有著游魚、荷花。

 青磚鋪路,直通木屋門前,亦將百丈院落由中而分。

 院落之左,種植著瓜果蔬菜。

 院落之右,散養著雞鴨。

 而在石桌之旁,則是坐著一位男子,不知是否察覺霖安的到來,此刻正手持棋子一枚,對著石桌上的圍棋殘局...呆滯相視。

 男子文質彬彬,一身白衣,散發著書生儒雅、溫潤勝玉的意味,長髮如墨傾瀉,卻又被束縛成馬尾之形,而束縛長髮之物也是格外顯眼...黃紙符籙。

 七寸黃紙,其上硃砂留痕,經過曲折便可打結,將長髮於根部束縛。

 是傳說中的男人,也就是好色、奪權所說的...那個男人。

 男人名喚...借勢,有了之前貪財、好色、奪權的經歷,那麼這借勢之名,相比也就不難理解。

 借勢就是借勢,借的是...弱者所長、強者之強,草芥之理、天下大勢!

 一切能夠為我所用、對我有所幫助的,都是“借”的範圍。

 “輸了?”霖安上前,坐於男子對面,譏笑而言。

 “呵呵...都輸了,沒有贏家。”借勢落子,微笑而言。

 “世人皆知人生如棋,但世人卻是不知...棋有和局,但人生卻是沒有,要麼贏得一切,要麼失去所有。”霖安垂首,看著和局的棋盤,不屑而言,同時也是若有所指...借勢僅僅是放不下臉面,為自己的失敗找了份“雙輸”的說辭。

 “也許這便是你與我的差距。”借勢笑言,笑的不是那般儒雅,反倒是展露出一股針鋒相對的意味。

 “說來聽聽?”霖安不曾惱怒,反而十分希望知道這份差距是什麼,畢竟在博弈的過程中,自己不如對手的地方叫做弱點,只有知道弱點,才能解決弱點。

 “你總是認為...自己的想法是對的,但實際上...並不是所有事,都會按照你的想法而做出改變。所謂的權利能夠改變一方規則,卻是絕對無法改變天下大勢,而這便是你當年失敗的原因,說的直白一些便是...你太自負了!”借勢笑言,笑容之中滿載銳利之意。

 “倒也...不曾說錯。”霖安撇嘴,雖然不喜借勢那該死的模樣,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方說的的確沒錯。如果當年他不曾過分的相信自己的手段,那麼也就不會全然相信好色提供的虛假情報,從而被借勢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