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瀾 作品

絕雨呀!絕雨!

於絕望之中,得到了一個絕對不可以放棄自我的理由。

伴隨著這份理由的到來,男子的思路也是逐漸清晰、明確。

是相信自己那似有預知之能的噩夢?

還是相信自己於絕境中的判斷?

“首先,我是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的!”

“其次,也從來沒有人說過,我的夢是能夠預知未來的夢。”

“做出假設,假設暗中有人能夠控制夢境,那麼那看似能夠預知未來的夢,便是這個人強加給我的!”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男子起疑,且是立身大堂中央,對著四周環顧而去,似是打算通過肉眼觀察,找到自己想要的線索。

“如果他真的想要幫助我,又何必始終藏於暗處?”

“而就在剛剛,我更是做了一個似可預知未來的夢。”

“夢中的我利用刮痧油燒燬了門窗,且是憑此得到了外界的救助。”

“也許這是對方給我指出的明路,但對方既然能夠為了指出明路,卻又為何不再最開始為我指出這條明路?反而偏偏要等到現在?”

“而且除了這條明路之外,之前那毛筆、人參、把脈枕...又是怎麼一回事?”

男子思緒混亂,卻也不乏邏輯。

對他而言,當下疑點看似重重,實則卻是隻有一個,便是...之前那一場場無比真實的夢境,是想要幫助自己,還是想要害死自己?

如果說是想要幫助自己,卻又有著疑點,例如說...為何不在最開始便讓自己做那“燃燒門窗從而逃出生天”的夢?

如果說是想要害死自己,又何必提醒自己...那毛筆、人參、把脈枕不能觸碰?

看似兩種說法都有可能,且是需要男子去賭,賭哪一種說法是對的、正確的。

但這所謂的“賭”,卻又並非是孤獨一擲的賭,而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嘗試著“賭”。

男子立身大堂中央,且是微微側首,看向了一旁的櫃檯,而目光也是落在了...毛筆與鍘刀之上。

“於之前的夢境來看,只要觸及毛筆,我便會中毒。”

“毒素會讓我的手指潰爛,且潰爛之處更是會向手掌、手臂、乃至周身迅速蔓延。”

“雖然蔓延的很快,卻是有著足夠的反應、應對時間!”

“也就是說...在中毒之初,我完全可以利用鍘刀,將潰爛的手指斬斷,從而阻止潰爛處的蔓延!”

“也許會付出一根手指的代價!但這根手指卻是能讓我...斷定夢境的真假!以及那製造夢境之人的...好壞!”

“如果對方真的想要利用那虛假的噩夢害死我,那麼夢境中不可觸碰的毛筆、人參、把脈枕,便是我逃離這裡的關鍵!”

男子依舊是顫顫巍巍的前行,且是搖搖晃晃的來到了櫃檯之前,抬起哆哆嗦嗦的手,將鍘刀放在了毛筆之旁,顯然是打算...中毒後用著最快的速度斬斷手指,從而有效防止毒素蔓延。

“只要稍有異常,我便會迅速斬斷手指!”

男子顫聲而言,且是抬起了不斷顫抖的手掌,對著櫃檯上的毛筆抓去。

果不其然,就在男子拿起毛筆的一瞬,異變即是突起。

不是潰爛,而是那持筆的手臂竟是不受控制的瞬起,且使緊握在手的筆桿,萬般兇狠的戳入了男子的眼眶之中!

鮮血四濺,劇痛無比,男子倒地,放聲哀嚎,欲要將毛筆抽出,但那持筆的手臂依舊是不受控制,且是越發用力的向眼眶中戳去。

男子在地掙扎了片刻,不過在片刻後回神之際,卻是發現自己...依舊站在櫃檯之前,而那伸向毛筆的手掌,尚未觸及毛筆絲毫。

氣喘吁吁、冷汗淋漓,摸了摸自己那尚在的眼睛,縱是鬆下一口氣,也是難改心有餘悸。

明知是夢境,但之前的劇痛,還是讓男子看向毛筆的目光充滿畏懼。

“不、不對勁!”

“之前是毛筆有毒,此刻為何忽然變成了控制我的手臂?”

“是...是鍘刀?!”

“是對方於暗中得見我將鍘刀擺在手旁,方才察覺了我的想法,從而改變了夢境嗎?”

男子側首,看向了櫃檯上的鍘刀,顯然是察覺到了...對方的確不想讓自己觸碰毛筆,且是通過各種真實的噩夢,讓自己放棄觸碰毛筆。

看似觸碰毛筆便會做噩夢,但這也讓男子越發篤定,這毛筆之中必然藏有玄機。

再一次抬手,再一次對著毛筆抓去,且是再一次陷入了夢境!

這一次...毛筆似是有了生命,在男子尚未觸及之際,毛筆便是率先一步起身,不僅刺破了他的手掌,更是順著他的手掌而入,鑽入了手臂,對著心臟鑽去。

依舊是難以忍受的劇痛,依舊是狼狽的倒地翻滾,不過這一次...男子卻是於痛苦中掙扎起身,且是強忍劇痛、拼盡全力的...對著櫃檯之上,那毛筆原本所在之處抓去。

看似毛筆鑽入了體內,看似櫃檯之上沒有了毛筆,但隨著男子的手掌落下,卻是將毛筆抓在了手中,而他也是於噩夢中瞬間甦醒。

毛筆就在手中。

劇痛也是瞬間消無。

看上去...之前經歷的一切都是虛假、幻覺。

毛筆入手,毫無異常,男子雖是仔細瞧看,卻也未在毛筆上發現任何玄機,看上去...只是一根普通的毛筆。

“這是怎麼回事?”

“毛筆並無異常之處,對方為何要阻止我觸碰?”

“這、這沒有道理。”

男子不解,且是想破頭,也想不到...自己怎麼才能通過這根普通的毛筆擺脫當下的困境。

雖然未曾發現任何玄機,但男子還是看向了櫃檯後的藥架,且將目光落在了寫有“人參”二字的藥匣之上。

依舊是噩夢連連,但有了之前取得毛筆的經驗後,男子還是將人參於藥匣中取出,並放在眼前自己瞧看起來,甚至是利用櫃檯上的鍘刀,將其斬至無數塊。

可即便如此,男子依舊不曾在人參中發現任何端倪。

“怎麼會這樣?”

“如果毛筆、人參皆是尋常之物,那暗中之人,又為何非要阻止我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