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誕的表哥 作品

第128章 伸手不打笑臉人

    “好吧,奶孃,你去與阿孃說一聲,可好?”

    “喏。”

    崔彩屏的奶孃應了,轉身離開,背對著皇孫時卻是翻了一個白眼。

    ~~

    李俶說服了妻子,當即喚人去把李月菟領來。

    兄妹二人在堂上說些交心的話。

    “在宗聖宮,你也見過薛白了,覺得如何?”

    “沒在意。”李月菟道:“小妹自知不能作主自己的婚事,仔細相看了反而平添麻煩。全憑阿爺阿兄安排便是。”

    李俶笑道:“你的心意當然也很重要,若你不喜歡,此事便作罷。”

    李月菟心中一暖,看向兄長,道:“有阿兄這句話,足矣,小妹願嫁。”

    “那就好。”李俶道:“我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薛白不僅才情相貌一等,人也有趣,你定不會後悔。我絕非只出於對東宮前景的考慮。你看旁的那些紈絝子弟,簡直不成體統。”

    “是。”

    李月菟知道這都是事實。

    大唐公主從來難嫁,眼下薛白剛有名氣還好安排,等往後他中了進士,更不願意娶她了。

    “待你到了聖人面前,只需說你願嫁,請聖人賜婚,可好?”

    “多謝阿兄費心。”

    李俶見妹妹如此聽話,欣慰地點了點頭。

    “阿兄,小妹可以去看看沈氏嗎?”李月菟問道。

    李俶愣了愣,道:“好,莫太久了,待韓國夫人領你入宮。”

    李月菟想說些什麼,最後卻沒說,起身往偏院走去。

    “姑姑。”

    “岧郎,你姨娘呢?”

    “阿孃在屋裡,岧郎去扶她出來。”

    李月菟目光看去,只見五歲的李適轉身跑回屋子,扶著他生母沈珍珠迎出來。

    見了禮,沈珍珠便柔聲道:“岧郎,你去讀書,我與縣主說說話。”

    “好,阿孃。”

    李月菟連忙讓沈珍珠不必多禮,低聲道:“阿兄什麼都好,唯獨不給你爭個名份。”

    “郎君事忙,該是忘了。”

    沈珍珠是良家女入宮,生了長子,按理能得個封號,如今卻依舊只是侍妾。

    此事,李月菟有些看不過眼,嘆道:“阿兄什麼都好,唯獨總是忘了你,這也忘了,那也忘了。我今日來想問問你有甚難處?”

    “郎君待我極好,岧郎也孝順,沒有難處。”

    沈珍珠回想著當年李俶對她的情意,心想道,他如今有難處,待往後他會對自己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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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俶在書房獨坐許久,放下手中的書卷,疑惑韓國夫人竟還未派人來請李月菟一道入宮。

    忽然,程元振急匆匆地撞了進來。

    “王上,韓國夫人已經進宮好一會了……”

    “嗯?”?”

    李俶有些詫異,問道:“不帶三娘,她便能請聖人賜婚嗎?”

    “是宮中來人了……”

    程元振話音未落,幾個身披紅袍的宦官走到廊下。

    “廣平郡王,接聖人口諭!”

    “孫兒在!”

    李俶連忙整理了衣服,執禮接旨。

    “聖人口諭,‘好個崽子,命你禁足,還敢上躥下跳,再禁足你一年,這次哪都休想去,在家休養身心,善待妻子’。”

    以唯妙唯肖的語氣念過口諭,那宦官又道:“廣平王,失禮了。”

    李俶一愣。

    接著,那宦官走上前,伸手,在他臉上輕輕拍了一下。

    這一下不重,一點也不痛。

    但這竟是代聖人打的一個巴掌。

    “‘休當你那點心思藏得住!’這是最後一句口諭。”

    惡狠狠的一句話之後,眼前的宦官賠笑了一下,轉身走了。

    李俶愣了愣,連忙示意程元振追上去問,不論塞多少好處都把事情問清楚。

    ……

    “王上,奴婢問了。”

    “為何會這樣?”

    程元振猶豫著,低聲道:“是韓國夫人進宮之後……”

    “說。”

    程元振其實覺得這話說出來不好,壞了廣平王與王妃的感情。

    但他還是說了,道:“韓國夫人告了王上的狀,說王上冷落王妃。”

    “我冷落她?”李俶大為詫異,脫口而出,“她有多妒悍,你知道吧?”

    “妒悍”二字一出,程元振大為驚恐,忙道:“王上慎言。”

    李俶閉上眼,長出一口氣,平息了怒氣。

    所有人都說他寵愛崔氏,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可知韓國夫人為何要告狀?莫非是季蘭子一事?她如何知曉的?”

    程元振大驚,連忙道:“王上,奴婢有罪,但此事奴婢絕無外漏。”

    “我明白。”李俶拍了拍程元振的背,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豈有不信你的?如今我被禁足,你幫我查。”

    “喏。”

    程元振大為感動,連忙趨步而出。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的命途都壓在廣平王身上,待廣平王往後一飛沖天,自然能帶他雞犬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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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件事並不難查,問了幾個崔家的奴婢,程元振已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韓國夫人進宮前,見了虢國夫人。”

    “哈?”

    李俶再想到在玉真觀前見到薛白,當即明白過來。

    “薛白?他不願娶三娘,罷了便是,我好心好意,他為何反過來害我?”

    “王上一片真心待人,但薛白該是把季蘭子視為禁臠,方才敢如此無禮放肆。”

    “他?”

    李俶有些訝異。

    一介白身與郡王爭女人,他還從未想過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