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妖嬈 作品

第74章 七十四章


 最後讓伏危等車伕到後,交給他十文錢。


 車伕不想空車而歸,就道在郡治招攬一天,看能不能招攬到要回去的人。


 虞瀅同意了,給他結了車錢。


 起初車伕有些不大願意不解完車錢,可想著空車回去還能捎幾個人,就同意了。


 虞瀅讓車伕送信回去後,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她多做了一批面脂,也就是二十罐。


 然後由宋三郎看著攤子,她與大兄大嫂尋了房牙子找便宜的屋子,順道也找一些精美實惠且可放上自己名號的小罐子。


 會不會有人認出宋三郎曾是個託,這個事情他們也是想過的。


 這郡治每天人來人往的,宋三郎生得高大也有幾分俊朗,但也不至於讓人過目不忘。就算認出來了,多為指責幾句,他們就沒有太在意。


 再說這房子,比玉縣的要貴得多。


 玉縣那處的小院,在衙門附近得二百文一個月。


 這裡的二百文只能租到最偏遠的破茅草屋,好一些的土坯房也得四百文一個月,而且離他們擺攤的地方也要走半個多時辰。


 而偏精巧且要蓋上紅印記的陶瓷罐子,是十二文一個,賣相差一些的是八文錢一個。


 打探消息回來後,幾人吃著暮食都如同嚼臘,愁眉不展。


 虞瀅買回筆墨和幾卷竹簡,把要花銷的都寫在竹簡上,以便一目瞭然。


 羊油與十六味藥材所制的面脂,用好的瓷罐,賣五十文,成本二十文,暫且得利三十文。


 較為便宜的也是羊油所制,但只用五味藥材,放稍次的瓷罐,三十五文,成本十五文,暫且得利二十文。


 宋三郎租屋每月四百文,平均每日最少花銷八文,一個月是二百四十文,一個月就得是六百四十文。


 這兩種面脂每日均賣出一罐,一個月得利一千五百文,減去了六百多文,剩下八百多文。


 這與醫館給出的五十罐價錢盈利也差不多,雖然醫館往後的要量有可能會慢慢多起來,也還要算宋三郎的人工,但唯一的好處就是——賣出去的好名聲起碼是自己的。


 只要面脂是管用的,見效也比旁人的好,或許前邊生意會慘淡,可熬過之後,慢慢就會有客人循著熟人介紹而來。


 雖是如此,但前邊的生意也要先做起來,時下最重要的莫過於吸引第一批客人。


 琢磨許久後,虞瀅秉著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的道理,打算送試用裝!


 幾人在聽到虞瀅算的一通賬,再到送試用裝時,愣了。


 大嫂說道:“可這貪小便宜的人也有很多呀,送出去十個人,也不能確定會不會有一個人回來買。”


 虞瀅笑道:“我用如拇指寬,比其短的小竹筒裝,一罐子面脂能分十六七管左右,抹臉的話頂多能用個兩三回,那時候效果也出來了。”


 “當然這面脂也是要仔細看人送的,真有意向要買的人卻嫌貴,那就送,穿著好一些的人也送。”


 她思索了一下,又說:“要是有人特意來詢問試用裝,那就送便宜的那一種,一天十五管,送完即止。”


 幾人都暗自盤算了一會,大兄最先開了口,說:“這其實和先前試用也是差不多的法子,只是這回是給他們拿回去用。”


 虞瀅點了頭,繼而說道:“你們最好是能記得送過的人,送過之後就不要再送了。”


 宋三郎道:“可要是他們讓家人來領呢?”


 虞瀅皺眉想了想,說:“一來就詢問要試用的,那便留意些,仔細詢問他們知道的途徑,若是說介紹來的,一律只給當場試用一次,省得他們囤起來貪小便宜。”


 “我們先這樣試幾日,每天送出去的數量有限,也不會太虧。若有成效,咱們就弄個像樣一點的攤子,再加一個招牌。”


 不知為何,明明只是一番還沒看到前路的暢想,可卻因信任而讓幾人生出了鬥志,心底滿滿的幹勁。


 說定後,伏震去尋來小竹子,與宋三郎一塊忙活起裝試用裝的小竹管。


 虞瀅也花了一些銀錢各買了三十個兩種不同價位的瓷罐。


 瓷罐的蓋子和瓶底都印了一個小紅印,紅印上是虞瀅親自題的“如玉坊”三字。


 因印記很小,不能有太花哨的設計,只能是讓人一看就能說得出的名號。


 尋常的攤子不會這麼花心思搗鼓這些東西,但虞瀅就是要與他們做得不同,哪怕他們後面有樣學樣,可她卻還是走在前面的那一個,名聲也早已出去了。


 *


 伏危盼了十一日,可卻沒能把人給盼回來,而是盼回了一卷竹簡。


 看過之後,他給了十文錢車伕。


 收到竹簡後,伏危一日都是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往郡治的方向望去。


 她在信上說,可能還要在郡治待一段時日。


 待一段時日……


 那到底是多少日?


 沉默間,身後便傳來孫幕僚帶著套近乎的聲音:“伏小郎君今日下值後可有空?”


 伏危轉頭望去,便見孫幕僚含笑走來。


 伏危也露出了笑意,問:“不知孫幕僚有何事?”


 孫幕僚虛情假意的道:“我覺著伏小郎君對我有誤會,所以我打算在自家擺上一桌,請伏小郎君和霍衙差他們到我那裡喝上一杯,順道把這誤會解釋清楚。”


 這殘廢來了小半個月,孫幕僚便越發感覺大人對他的重用,而對自己越發的冷落。


 長此下去,恐怕左右幕僚的右位幕僚一位他就得拱手讓給這殘廢了。


 他不能坐以待斃!


 伏危一笑:“同為幕僚,本就是同心協力的為大人排憂解難,平日公務上有所摩擦也實屬正常,何來誤會一說?”


 “再說在下家中只有老母和兩個稚童在,若是晚間多飲了幾杯酒,恐怕也照顧不來我,但若是不飲酒卻又太掃興了,我看我還是罷了,就大傢伙去吧。”


 孫幕僚有一瞬的啞言,隨後又道:“這怎成,我都與大傢伙說過伏小郎君也要來了,大家都很是期待,伏小郎君若是不去,恐怕這才是掃興了。”


 伏危正欲要言,身後卻忽然傳來冷颼颼的聲音:“大人這些天日日廢寢忘食的琢磨著如何實行政策,孫幕僚竟還有閒情雅緻飲酒作樂,恐怕是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