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80章 你有沒有吃魚啊

    陳仰在小本子上面記錄鎮上的人口, 發現是孤寡人員就劃掉,他冷不丁的聽到謝老師在喊叫, 驚得手裡的筆一抖,戳破了紙張。

    在陳仰的印象裡, 謝老師一直都屬於穩重的那一掛, 從來沒這麼慌過。

    陳仰剛打開房門, 謝老師就踉蹌著跑進來, 硬紙殼被他攥的溼爛:“貓, 貓……是貓……”

    “貓, 人, 貓……”謝老師語無倫次,上火長出來的大燎泡不知怎麼破了,流出的膿液黏在他顫動的嘴上。

    陳仰拿起桌上的紙巾,抽一張給他:“你先緩緩。”

    謝老師渾渾噩噩的接過紙巾,他沒擦流膿的燎泡, 只是捏在指間,人還沒清醒。

    陳仰問道:“怎麼就你一個, 老吳呢?”

    謝老師的身子驟然打了個哆嗦,手裡的紙巾跟硬紙盒捏不住的掉到了地上。

    陳仰的腦中電光石火間冒出一個猜想, 老吳,貓?

    貓變成了老吳。

    謝老師在平復了一些之後,這麼告訴的陳仰, 他這個人習慣的做總結, 沒有過多的細枝末節。

    陳仰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他的口有些幹:“那貓現在還在房裡?”

    “竄出窗戶跑了。”謝老師癱坐在椅子上,全身的衣服被冷汗浸透,“貓愛乾淨,難怪房裡沒味道。”

    “貓很愛乾淨的啊。”謝老師重複著呢喃了一句。

    外面有咒罵聲,向東光著膀子推門進來,他澡衝到一半,匆匆收尾過來的,褲子都沒穿好,褲腰有點歪,鬆垮垮的卡在腰胯上面。

    向東的頭髮滴著水,他走到椅子那裡,俯視眼神渙散的謝老師,轉過臉看床前的陳仰跟朝簡:“死人了?”

    “什麼?死,死人了?!”門口的錢漢戰戰兢兢。

    一兩分鐘後,除了老吳,香子慕,喬小姐,葛飛,其他人都來了陳仰這。

    雄性氣息濃郁的房裡,不像基佬的基佬露|肉了,寬肩窄腰長腿,流線型的肌肉上面帶著水跡,身上還有一些充滿鐵血殺戮味的疤痕,又有男人味又性感,大眼妹不好意思的捂眼睛,得知謝老師的遭遇之後,她頓時不捂了。

    害羞什麼的,被恐懼感踩得死死的。

    “貓怎麼會變成人呢,”大眼妹扒著珠珠的肩膀,“難道是貓妖?”

    眾人:“……”

    “不是不是,不是妖。”大眼妹瞪大眼睛,“我知道了,其實這個任務背景裡的厲鬼不是人,是貓!”

    大眼妹的思維活躍了起來,如脫肛的野馬:“很有以前,這座小鎮裡有兩隻貓相戀了,兩家的主人有仇,不允許它們在一起,就強行拆散了它們,並對它們施以暴行,很有可能母貓當時懷著身孕,被破胎死腹中……”

    珠珠把一顆棒棒糖塞進她嘴裡。

    陳仰看了眼大眼妹,想到了趙元,兩人的腦洞裡都有螺旋槳。

    “謝老師,那個老吳是什麼形態?”陳仰問道。

    謝老師說:“有貓的形態,也有人的形態。”

    倚在床邊的向東來一句:“半人半貓?”

    謝老師擺手:“不是那樣。”

    “瞳孔是豎著的,也有貓的動態。”謝老師的精氣神不是很好,“它跑了,我不知道它之後會怎麼轉變,有可能會再次變成人的樣子在鎮子裡走動,也有可能做回貓。”

    “你說是貓變成了人。”

    房裡驀然響起一道冷淡的聲音。

    陳仰刷地看向從沒參與團體交流會的搭檔,聽他道: “那為什麼不可能是,人變成了貓?”

    周遭霎時一片死寂。

    謝老師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葛飛!”

    大眼妹被他的反應嚇到,扒在珠珠身後瑟瑟發抖:“葛飛怎麼了,這裡面還有他的事啊?”

    “葛飛說老吳晚點回來,他幫老吳帶的話,老吳還活著。”謝老師激動的說,“這就說明我房裡的那個不是人變成貓,是貓變成人,它會變成我們中間的任何人,混在裡面加害我們!”

    向東哼笑:“這可不一定。”

    謝老師的智商似乎還沒恢復到平均線上面:“什麼意思?”

    珠珠解釋給謝老師聽:“一,葛飛不一定就真的見過老吳,二,不一定見的就是老吳。”

    “葛飛呢?”進來半天的錢漢忽然說,“我沒見到他進房間啊,他回來了嗎?”

    謝老師的臉色白了好幾度:“葛飛是鬼?”

    “你們怎麼都在這……”

    門外猛然響起年輕的聲音,帶著疑惑。

    葛飛推開沒關好的門走了進來,錢漢後退點:“你去哪了?”

    “上廁所去了啊,一回來就去了。”葛飛撓撓頭,“我喝冷水拉稀了,一天六七回了都,你不是知道的嗎。”

    錢漢有一瞬的恍惚:“對噢,你跟我說過。”

    葛飛見大家都看著他,不解的問:“怎麼了這是?”

    他一進來,房裡就多了一股子味道,顯然確實是從廁所回來的,氣色也不怎麼好,符合拉多了的特徵,沒撒謊。

    “敢情是個烏龍。”大眼妹咕噥。

    氣氛好了很多。

    謝老師的狀態看起來也恢復了不少,他問葛飛:“你在哪碰到的老吳?”

    葛飛說:“鎮南。”

    謝老師又問:“他都是怎麼跟你說的?”

    “就讓我轉告你,他要晚點回來,”葛飛說,“讓你留個門。”

    謝老師撿起地上的硬紙殼:“他沒說自己要去哪?”

    “沒有。”葛飛的臉上出現一抹思索跟回憶,“不過他的眼睛盯著一戶人家的窗戶。”

    隨著葛飛說完,房裡陷入寂靜。

    葛飛問:“出什麼事了嗎?”

    “鎮南哪個地方,說具體點。”陳仰的話峰一轉,“你帶我們去。”

    其他人沒意見。

    陳仰收了收自己的揹包,往背上一撈,他等朝簡穿好鞋,就將兩根柺杖遞過去,順便剝了幾個奶片給對方。

    向東等人都在門外站著。

    “我哥要是有陳先生一半,我做夢都笑醒。”錢漢羨慕的說。

    “你起碼還有哥哥,我是老大,我說什麼了嗎?”大眼妹撇嘴,“珠珠,你呢?”

    “我有兄弟姐妹,”珠珠說,“我是老么。”

    “哇,我還以為你是獨生子呢。”大眼妹嘰裡呱啦的跟她咬耳朵。

    “媽得,真他媽悶。”向東點菸的時候,頭側向畫家,“深夜跟我一起去客棧二樓?”

    “行。”畫家離他遠點。

    “躲個屁,老子剛洗完澡。”向東把打火機的蓋子扣回去,用機身敲敲門框,“裡面的兩位,好了沒啊,再這麼下去,天都要亮了。”

    陳仰跟朝簡一塊兒走出房間,他把房門帶上,鎖好。

    “先前月色挺不錯的,我還以為明天是好天氣,這怎麼全是烏雲了。”

    陳仰仰頭望了望夜空,他往口袋裡揣鑰匙的時候,忽地說:“謝老師,我想去你房間看看。”

    “可以。”謝老師說。

    謝老師跟老吳住的是最裡面那間,他邊走邊說:“幸好我沒鎖門,不然還得找老闆娘要備用鑰匙。”

    “你們進來吧。”謝老師打開門,走了進去。

    陳仰剛邁過門檻,身形就滯住了。

    “怎麼……”後面的大眼妹探頭,她看到了什麼,驚恐的大叫著躲到珠珠背後。

    珠珠看一眼就攥緊手機。

    “都堵門口乾什麼?”向東撥開兩個小姑娘,停在陳仰身後,他瞧見裡面的情形,嘴邊的煙抖了抖。

    在陳仰房裡聊了一會,給他們開門的謝老師躺在地上,眼眶血糊糊的。

    眼睛不見了。

    陳仰跟朝簡,向東三人在房裡,其他人都在門口。

    “他剛才進來的時候被鬼襲擊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葛飛煞白著臉。

    “這會了,還看不出來嗎?”向東蹲在屍體前,近距離看血肉模糊的眼眶部位,“進來前就死了。”

    “那我們看到的……”葛飛的臉更白了,“我們跟鬼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