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74、你有沒有吃魚啊

    “……”朝簡說,“就你聰明。”

    陳仰抽了抽嘴:“我脖子上這兩個包是進任務的時候在鎮口咬的,胳膊上的幾個是後來咬的,包不大,也不是很癢。”

    “鎮口的蚊子跟鎮子裡的不像是同一批,鎮子裡的要溫和點。”

    朝簡藉著月色看了眼陳仰的脖子,那兩個包比出門前還要大還要紅,滲出了血絲,他皺了皺眉頭:“回去。”

    陳仰愣了一下:“現在就回去啊?”

    “蚊子多。”朝簡說。

    陳仰說:“一直走,不停下來就還好,驅蚊草多少也管點用。”

    他剛說完就聽見左邊的小路上傳來了抱怨聲。

    “好多蚊子,我真後悔,我不該嫌棄去年買的防曬衫不好看,非得等新的到了再穿,更不該穿七分褲,腳踝露出來就是災難,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

    “你不是有手環嗎?”

    “垃圾,我被騙了,買家秀都是假的,說什麼超級好用,超級驅蚊,還說能用四十八小時到七十二小時,我這才用多久就不行了,驅個屁的蚊子,我回去就給差評!”

    大眼妹從小路走出來,嘴裡的吐槽聲一停,她對陳仰跟朝簡大力揮手,頗有一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架勢。

    陳仰等她跟珠珠走近了,便問道:“你們去哪了?”

    珠珠說:“隨便逛了逛。”

    大眼妹跟她同時說話:“我們去了客棧對面的小閣樓。”

    陳仰看向珠珠。

    “對,去了閣樓,待了一會就在鎮上亂逛了。”珠珠說,“我們隨便吃了點東西,一逛就逛到了現在。”

    陳仰的視線往下移,落在她指間的手機上面:“晚上還拍?”

    珠珠是雙手拿的手機,她似乎很喜歡這樣:“沒怎麼拍,就拿著。”

    “你這麼拿,手機上都是汗。”大眼妹嘟囔了聲,一邊抓臉,一邊對陳仰說,“陳先生,我跟珠珠到現在只碰到了你們,沒見著其他人。”

    “任務地不是封閉的,好危險啊,分開行動的時候不容易碰頭,要是誰出了事,我們都不能第一時間知道。”

    陳仰挑眉,其實是封閉的,只不過是大一些的場景。

    他問道:“你們要回去?”

    “嗯,明天白天再調查。”珠珠的防曬衫是白色的,很長,她披著穿,後面的帽子扣上來,遮住了藍色短髮。

    “這個天氣,晚上不能出門。”大眼妹吐苦水,“天黑前沒多少蚊子,天一黑,我的娘誒,蚊子們一路同行,可親熱了。”

    陳仰:“……”

    大眼妹說:“鎮上的人都在吃魚,那些魚骨頭,魚內臟什麼的倒在門口或者屋角,就很腥,特別容易吸引蚊子。”

    陳仰贊同的點了點頭,是腥。

    晚飯那個點,鎮上瀰漫著魚香味,現在只有腥味。

    到處都是。

    好像整個鎮子都在魚肚子裡面一樣。

    “蚊子都不咬珠珠。”大眼妹羨慕嫉妒的說。

    珠珠咳兩聲:“那啥,是你的體質太招它們了,我跟你一起,沾了你的光。”

    大眼妹:“……”

    她想問陳仰討點驅蚊草,又不好意思張那個口。

    陳仰看出了小姑娘的心思,主動給了她一把。

    大眼妹激動的手在抖,心在跳:“感謝!”

    “陳先生,你長得帥人又好,一定能活著回去,啊不對,是活到最後,最後的最後,我祝福你,保佑你……”

    越說越誇張,還帶比劃,自己把自己感動上了。

    陳仰一言難盡的拉好揹包,他想起了不知在哪看過的一句話,每個人的內心都有表演型人格,只是有的強烈,有的淡弱,有的一直掉線,偶爾才上來一次。

    文青屬於前者。

    多數人屬於後面兩種。

    陳仰說了李二板跟趙老頭的事,他習慣的先示好,表明自己在乎團隊合作,之後才問兩個小姑娘有沒有發現。

    “我們打聽到魚只有大人的,沒有小孩的。”珠珠說,“小孩不會遭這個罪。”

    大眼妹沉浸在兩人一個棺材的鬼故事裡,聲音打顫:“其實也遭罪,家長死了,小孩就沒有家了。”

    “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無能為力。”珠珠嘆氣。

    四人是兩兩站的,一個始終一言不發,另外三個都是忽然陷入沉默。

    “啊對了,女瘋子那我們沒敢去,我們進了鎮西的一戶人家!”大眼妹說,“那家的男主人叫楊二柱,他招待我們的時候,時不時的走開,每次都是走的時候很緊張,回來的時候很放鬆,那樣子特別像我收留小奶狗的時候。”

    “我跟珠珠懷疑他抓到了自己的魚,在屋裡養著。”

    “我們想溜進他屋裡確認一下,但是沒成功,他媳婦一直看著我們。”珠珠說,“估計只能等後天魚潮來的時候才有機會。”

    陳仰若有所思。

    “走了。”

    耳邊響起低冷不耐的聲音,陳仰的思緒回籠,他對兩個小姑娘道:“我跟我弟弟再走會,你們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陳仰補充道:“你們回客棧以後要是看到其他人,就轉告一聲九點半集合,到時候大家交換一下信息。”

    大眼妹望著陳仰和朝簡遠去,她曖昧道:“此弟弟非彼弟弟,真好。”

    珠珠無語:“你羨慕什麼?”

    “我也想要那麼好看的弟弟。”大眼妹忽然說,“珠珠啊,你晚上戴白帽子,怪瘮人的。”

    珠珠抖了抖:“我本來不覺得有什麼,你一說,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趕緊把防曬衫的帽子拿下來,搓搓手臂說:“我們走吧。”

    末了又說:“走亮的地方。”

    “知道,我才不去暗的地方呢,萬一突然伸出來一隻手……”大眼妹不往下說了。

    陳仰跟朝簡沒去土地廟看女瘋子,那地兒離他們現在的位置不近,走個來回再加上查探,很有可能錯過客棧關門的時間。

    他們沿著一個方向走,最後竟然走到了客棧對面的小閣樓後面。

    來都來了,沒有不進去的道理。

    陳仰抬頭看夜幕裡的小閣樓,比起晚上進這種民國味道重的地方,他其實更喜歡白天,可有些東西喜歡晚上,也只在晚上出來。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閣樓門口出現了一道人影。

    陳仰猛地僵在原地。

    直到那人影離他近了一點,他才看清是誰。

    “香女士,是你啊。”陳仰抓著朝簡的柺杖,笑著打招呼。

    香子慕素面朝天,皮膚非常白,頭髮又是極黑的,那樣的視覺衝擊讓她有種漫畫感,不真實,她的音質在暗淡的背景下顯得疏離。

    “陳先生,朝先生。”

    陳仰動了動眉頭,一群任務者裡面,只有香子慕會這麼正式的喊朝簡,別人都是“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