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第 31 章

 第31章騎馬騎馬

 氣氛在片刻的凝滯後,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霍二郎,他收回目光看向阿疇。

 此時的阿疇就立在希錦一旁,頎長挺拔,儘管只穿了尋常圓領袍,不過那衣袍的裁剪和講究,已經透出和尋常百姓不同的貴氣來。

 他略吸了口氣,穩下心來,上前道:“寧兄。”

 他當然看出,阿疇身邊沒帶人,這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

 阿疇神情涼淡,一如既往:“霍兄,今日也是巧了。”

 一旁希錦略顯尷尬,不過還是勉強笑著說:“是,巧了,原來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竟然砸錢砸到了相熟的人身上,誰想到呢!

 霍二郎笑了下:“確實巧了。”

 希錦:“那……”

 她看看阿疇,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就……很尷尬啊!

 自己剛才還豪言壯語,只說對方不長眼,只說要砸銀子把對方氣勢狠狠壓下去,卻不曾想,竟然是霍二郎?

 怎麼會這樣?

 好在這時候旁邊王六看出來了,忙道:“咱們得緊著先立契,幾位貴人,有什麼話,咱們回頭再說?”

 他這麼一說,正好希錦有了藉口,霍二郎也忙趁機告辭。

 太尷尬,趕緊跑。

 阿疇卻是道:“二郎這幾日就要過去皇城了?”

 霍二郎這裡都要抬腿了,現在聽阿疇問話,他自然只能停下來認真答。

 縱然他有讀書人的清高,可也明白什麼叫身份差異,他現在身份和阿疇比,那就是雲泥之別。

 當下他很是恭敬地道:“是。”

 阿疇:“既如此,若是方便,倒是可以同路,也好有個照應。”

 霍二郎聽這話也是意外,忙道:“這個,在下可不敢攪擾。”

 和皇太孫同路,這太抬舉他了。

 不說別的,就是到了燕京城後,提一聲他跟著皇太孫的車馬過去的燕京城,那怕不是一群人都要圍上來討好,什麼時候都能被人高看一眼。

 阿疇:“二郎有些見外了,既是要過去燕京城,都是同鄉,總該互相有個照應。”

 希錦聽這話,其實多少有些疑心。

 不過想想,一路過去有個照應倒是也好吧?

 她偷偷瞄了眼霍二郎。

 阿疇淡看一眼,看出希錦的擔心。

 霍二郎神情有些微妙,不過還是硬著頭皮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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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王六是個辦事妥當的,很快就立了契,接下來王六會徑自過去皇太孫臨時府邸去支錢,於是宅院差不多可以到手,希錦和阿疇回去。

 此時天也不早了,日落近黃昏,街道上有那踏青的娘子和孩童,以及散了攤子準備回家的貨郎等,都在匆忙趕路。

 阿疇和希錦走在街道上,兩個人都沒怎麼吭聲。

 氣氛略有些古怪,並不復之前那般隨便。

 好不容易打下來的萬里江山,希錦當然不能就此放棄。

 要收復失地,還要得寸進尺!

 於是她小心地瞥了他一眼,之後才拉長了調子,故意嘆著道:“你說這……原來和我們爭這宅院的竟然是霍二郎啊!”

 阿疇:“很意外?”

 希錦很無奈:“早說嘛,早知道就好了!”

 阿疇眼神淡淡地掃過去,之後,壓低了聲音,道:“早知道的話,是不是怎麼也要讓一讓他?”

 希錦:“怎麼會呢!”

 阿疇:“哦?”

 希錦笑著道:“若早知道是他,那定是要讓他不要買了,讓他讓著我們啊,給我們省一些銀子多好!他缺了這宅子嗎,憑什麼我們讓他而不是他讓我們?”

 阿疇:“……”

 似乎也有些道理。

 在希錦眼裡,錢和宅子自然比什麼都重要,年輕郎君便是再俊逸風流可人心,也沒有銀錢親近。

 希錦輕笑著道:“阿疇,你如今倒是越來越大方了呢。”

 阿疇:“我怎麼大方了?”

 希錦看巷子中四下無人,便乾脆大著膽子握住他的手。

 阿疇側首看了她一眼,不過並沒拒絕,任憑她就這麼牽著。

 希錦拉著他的手,邊走邊輕輕蕩著:“你今天出銀子,要給你家娘子買宅院,天底下像你這麼大方的郎君也是少見了。”

 阿疇:“嗯。”

 希錦繼續道:“還有那霍二郎,他大放厥詞,他不知好歹,他還和我們爭房子,竟然害我們多出了那麼多錢,也不知道讓著點——”

 她笑道:“結果你呢,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你竟還要提攜他,果然不虧是我英明神武的夫婿!”

 阿疇聽此,略沉吟了下,之後才道:“希錦,你——”

 希錦歪頭:“嗯?”

 阿疇:“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倒是精通捧殺之術。”

 希錦:“……”

 她輕哼了一聲:“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

 阿疇看著她的眼睛:“你就是怕我對你家霍二郎惱了,怕我報復他,才故意這麼說。”

 希錦立即反對:“怎麼會呢!他算我什麼人,關我什麼事!”

 她想起他剛才的話,頓時捕捉到了不對的字眼:“他怎麼是我的呢,怎麼可能是我的,和我什麼關係!”

 阿疇看著她過於激烈的反應,眉眼清淡:“你看你,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希錦:“……”

 她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冷靜。

 不要和他置氣。

 到了什麼山就該唱什麼歌,現在他是皇家子,她是市井女,不能比。

 以前他怎麼忍自己,如今自己可以怎麼忍他!

 於是她咬著唇,斜睨著他:“你非這麼和我說話嗎?”

 阿疇:“那要怎麼說?”

 希錦清透如水的眸子便慢慢浸出溼潤來,她輕嘆了聲,惆悵地道:“罷了,你怎麼都是對的,永遠都是對的,是我錯了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