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941年,冬

 按照情節來看,現在應該是1941年的冬天,整個廣梁省都已經陷入到了大面積的乾旱中,這樣的情況已經維持了數月之久,莊稼乾枯,農田開裂,情況十分嚴峻。

 雲楚又沿著田埂一路走過,看著農田裡裂開的比手腕還粗的縫隙,心頭沉重。

 書裡,旱災致使顆粒無收,雲家莊的人都只能靠吃存糧為生,可又有多少存糧呢?

 當權者爭鬥不休,東瀛國軍隊蠢蠢欲動,各地戰爭綿延不斷,為了打仗,三天一大政策,五天一小政策,十之七八都是收取賦稅納糧的命令,百姓都被掏空了。

 不是沒有人站出來抗議,可惜,都捱了槍子兒。

 在草根被挖完,樹皮被扒光後,老百姓只能將木柴磨成粉末,用來填肚子飽腹。

 但坐吃山空終歸難以為繼,百姓餓得面黃肌瘦,只能外出逃荒。

 雲楚又沒穿越前,一年裡有一半的時間待在前線,見多了戰爭的殘酷,可卻從未餓過肚子,眼下剛睜開眼就要面臨饑荒,說不惶恐是不可能的。

 她抿了抿唇,提著礙事的裙襬爬上土坡,顫抖的指尖洩露了她內心的焦灼。

 雲家莊四面環山,冬日裡寒風獵獵,非常陰冷。

 雲楚又四下打量著莊子裡的情況,眉頭已經擰成了疙瘩,莊子裡連用茅草泥土砌起來的房子都很稀少,多數人都是在山壁上鑿開一個窯洞居住。

 她顯然是莊子裡的熟臉,不論是抱著孩子的婦女,亦或是在空地清洗草根麥稈的老人孩子,在看到她的時候,眼睛裡都閃爍著難以掩飾的厭惡和恐懼。

 雲楚又有些頭疼,雲子清自小被雲保長疼的如珠如寶,目中無人。

 她每每從省城回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雲家莊胡作非為,仗著父親雲保長在背後保駕護航,今天捉了這家的姑娘做丫鬟,明天擒了那家的小子當僕從,閒暇時參加莊子里老百姓的婚宴,也能將之搞的雞飛狗跳,令別莊嫁過來的新娘子以淚洗面云云。

 雖說沒鬧出過人命,但這種種行徑,也叫她的名聲臭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