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層 作品

第93章 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為正義

 玄都觀

 魏忠賢膝蓋一軟,直接跪了。

 “季長老,你別攔著我跪,這次我是在學習。”

 季長生本來是想攔著魏忠賢的,但是聽魏忠賢這樣說,他就從善如流,沒有再繼續阻攔。

 因為強權為卑躬屈膝,那是軟骨頭。

 因為虛心學習而跪拜名師,是自我提升。

 後者是要鼓勵的。

 “季長老,卑職現在只有一個問題。”魏忠賢問道。

 “你說。”

 季長生十分耐心。

 魏忠賢道:“杜宗絳如果要提醒杜宗升,用傳音符就可以了,為什麼一定要寫信?”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都什麼年代了。

 信這種古老的東西,基本已經退出了歷史舞臺。

 對此,季長生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魏子,難怪你之前只能給別人當義子,伱的思路不夠開拓啊。”

 魏忠賢之前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思路不夠開拓。

 但是從昨天見識到季長老的手段起,他就意識到和季長老相比,他確實需要學習的地方有很多。

 “請長老指點。”

 季長生認真指點:“罪犯為什麼要寫信,那是罪犯的事情,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操這種心做什麼?”

 魏忠賢:“……”

 杜宗絳:“……”

 季長生繼續道:“我們只是查到了這封信,至於杜宗絳為什麼要寫這封信,應該是杜宗絳自己要說清楚的問題,我們沒有義務去替他證明他沒有寫信的必要。小魏子,做人不能太內耗。想要面面俱到太困難了,與其內耗自己,不如把問題拋給別人。”

 說到這裡,季長生把目光轉向杜宗絳,瞬間變的威嚴肅殺:“說,都這個年代了,你為什麼還用寫信這麼古老的方式?”

 杜宗絳怒髮衝冠:“季長生,你不得好死!”

 季長生掏了掏耳朵,感覺杜宗絳的詞彙量有點匱乏。

 說來說去,就是不得好死栽贓陷害這幾個詞。

 沒文化啊。

 季長生再次拋出一記水鏡術,錄下了杜宗絳咒罵自己的全過程,然後蓋棺定論:“杜宗絳公然威脅辦案人員,帶頭對抗組織審查。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魏忠賢又給季長老跪了。

 六扇門的名聲很差。

 內衛更是讓外朝聞之色變。

 但他們真沒這麼明目張膽。

 好歹得走個屈打成招的程序。

 季長老這真是一步到位,明晃晃的指鹿為馬。

 季長生又拿起了杜宗絳寫給杜宗升的信仔細看了一下,然後點評道:“從杜宗絳的信中,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老傢伙,文風半白不白的,我有些明白杜宗絳為什麼要給杜宗升寫信了。”

 魏忠賢虛心請教:“為何?”

 季長生道:“儀式感吧,這種比較復古的老東西,都堅持著一些比較傳統的古人儀式感。比如寫信,比如喜歡古風傢俱裝修。對了,杜家住的福地,風格是不是百年前的?”

 魏忠賢搖頭:“完全是現在的風格,杜家很與時俱進。”

 季長生:“……”

 沒關係。

 “杜家是不是收藏了很多古董?”

 這次魏忠賢點了點頭:“很多。”

 畢竟古董值錢。

 季長生滿意點頭:“所以一切都說的通了,杜宗絳本人比較復古,所以才會保留寫信這種古老的傳遞方式。杜宗絳,你儘快招了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對抗本長老審查,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杜宗絳被氣哭了。

 生平

 季長生很無辜:“小魏子,你替我作證,我可是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他,這傢伙在碰瓷我。”

 魏忠賢用力的點頭。

 季長老長的俊俏,季長老說什麼都對。

 他沒有任何意見。

 杜宗絳有意見。

 “季長生,你這些證據能騙過誰?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嗎?能瞞過仙門調查組嗎?我是杜家人,家兄杜宗升,你想栽贓陷害我,沒那麼容易。”

 “是嗎?”

 季長生有些奇怪於杜宗絳的自信。

 “難道這信上說的不是真的?”

 杜宗絳:“……”

 “難道你們杜家不是這麼幹的?”

 杜宗絳:“……”

 “信雖然是偽造的,但事情全都是真的。我把這封信捅上去,你以為倒黴的會是我?”季長生笑了:“杜宗絳,你是不是有點天真?仙門調查組真的要下來調查,你認為最後被調查的是我還是你?季某人一身正氣兩袖清風,經得起任何調查,你們杜家經得起查嗎?”

 魏忠賢大開眼界。

 “季長老,我明白了,您這是用結果倒推過程。”

 “孺子可教。”

 既然已經確定了結果,過程有什麼好難推理的?

 作為玄都觀

 杜宗絳從憤怒中平靜下來。

 季長生剛才的話,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信確實是偽造的。

 證據全都是季長生手捏的。

 但是季長生剛才一句話捏住了他的要害——杜家真的經不起仙門調查組的調查。

 除非……

 想到這裡,杜宗絳保留了一絲希望。

 然後繼續被季長生無情的澆滅。

 “你在指望杜宗升帶領仙門調查組來盛國調查對吧。”

 季長生笑吟吟的再次拿起了杜宗絳剛才寫下的“自白書”。

 “本來以杜宗升在修行界的地位,加上玲瓏仙子的劍令,不允許元嬰境以上的修行者進入盛國。作為公認的金丹期

 杜宗絳剛剛恢復的理智再次崩塌:“這封信不是我寫的。”

 “我說是,它就是,不是也是。”

 季長生的笑聲在杜宗絳聽來,是如此的冰冷刺骨:“杜宗絳,之前你背靠杜宗升和丹青閣去仗勢欺人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副嘴臉?”

 杜宗絳憤怒道:“我要是有你一半的仗勢欺人,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他冤啊。

 他哪有這麼不要臉。

 季長生冷笑道:“你和我最大的區別,就是我在欺負你,而你在欺負那些毫無反抗能力的普通人。強者揮刀,抽刀向更強者。弱者揮刀,抽刀向更弱者。”

 “季師弟說的好!”

 曹子銘突然冒了出來,正好聽到了季長生這句話,瞬間引發了他的巨大共鳴。

 “季師弟是真正的勇士,杜家……蛀蟲而已。”

 曹子銘看向杜宗絳的眼神滿是不屑。

 雖然季師弟的手段過激了一點,但是季師弟的目的都是好的。

 而且杜宗絳說季師弟仗勢欺人,曹子銘一萬個不信。

 別的不說,季師弟剛剛去把玲瓏仙子相公的骨灰給揚了。

 仗誰的勢?

 欺誰的人?

 在曹子銘心目中,季長生現在的偶像地位不可動搖。

 而杜家乾的那些事情,讓他愈發認定無論季長生用什麼手段對付杜家,都十分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