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疑路 作品

第60章 譁變

 “我說,張老哥,你是真的溜啊。”莊文烈也被張東方的行為逗樂了。 

 “哎,沒什麼,就是手熟嘛。”張東方倒是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甚至覺得是一種誇獎。 

 張東方在等,等著莊文辭掀開他的底牌。莊文辭雙目緩緩的閉上,像是不得不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一般。 

 “我來替莊尚書說吧。”橙餘似乎是看透了對方的想法,“莊尚書在想,這底牌到底是揭開還是不揭開,不揭開吧,這個坎怕是過不去了,揭開吧,過了這個坎,莊家可就再沒有回頭路了。” 

 “宰相大人好眼光,老夫確實是這麼想的,不如大家一人退一步,都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這樣豈不是更好?”莊文辭提出了一個新的解決方案——忘卻。 

 “那,莊知府,也可以回去辦公了吧?還有好多後續工作等著他。” 

 “自然了,那可是我至親的侄子,我拿他當親生兒子一樣,哪怕他誤會我,我還是我。宰相大人說是不是啊?” 

 “有道理,這壞人,就莊文烈一個人,大家都是被他矇蔽了。” 

 “宰相大人果然上道,那麼,明天見?” 

 “不行,”一個響亮的聲音炸碎了這些蠅營狗苟,一個正直的身影站了出來,“這些枉死的百姓不能白死。” 

 “海大人,宰相大人破格提拔你,對你有知遇之恩,你連他的臉面也不顧了嗎?” 

 “莊尚書,當年你讀聖賢書的時候,可也是今日這般殘忍無情?張尚書,當年你初進官場的時候,可也是今日這般隨風擺動?各位大人,請想一想,那些年你們的初心,被丟在了什麼地方,是向上攀爬時覺得累贅,丟了去,還是在勾心鬥角中,忘卻了自己為什麼要出發?”海睿就這麼一個人站在那裡,倒像是一座豐碑,他平等的鄙視在場的每一個人。 

 “哈哈哈,”莊文辭居然捂著肚子笑了起來,“海大人,這麼多年來,你也是個老江湖了,怎麼還信那些騙小孩子的的東西?快些讓開吧,別在這裡展示你的愚蠢了。” 

 “宰相大人,難道你真的要和這樣的人渣作利益交換?還要讓他繼續待在吃人的高位?還眼睜睜的看著他吃人?” 

 “哎,海睿啊,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也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政治就是政治,儘管我也不願意這麼做,但我又不得不這麼做,你如果有什麼想不通的,就回去慢慢的想。” 

 “舉直錯諸枉,能使枉者直,這有什麼可想的,這樣惡貫滿盈的人不砍了他的頭,再好的法律,再好的制度,都是吃人的猛獸,都是吸血的惡鬼。宰相大人,此事,當仁不讓。” 

 “海睿啊,你以為我不想衝過去把這三個王八蛋的頭,擰下來當球踢嗎?你以為我看見這些無辜的百姓橫死,人被做出肉羹,骨頭被磨成粉,我不想把這些傢伙都扒皮抽筋嗎?” 

 “那還猶豫什麼?不會真是心疼那什麼十三房小妾和她的兒子吧?宰相大人,藉口的話,只要想找,就是再蠢的人,也有得是。” 

 “不是藉口,而是理由。把他們三個王八蛋的腦袋擰下來很簡單,哪怕他確實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後招底牌。但是,海睿啊,你我都不是快意恩仇的俠客,而是國家的大臣,你看這滿院的人,有綠地的,有青鳥的,還有紫狐國的,你看他們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樣子,難道就真只是道義使然?難道就沒有趁火打劫的意思嗎?” 

 “哎,餘公子,那是他們啊,我的目標很明確,搞錢。”羽天藍毫不猶豫的把其他人出賣,把自己摘了出來。 

 “哦,不好意思啊,忘了你了。還有這種一心想搞錢的,這些人希望橙龍國越亂越好啊,你問問這位青田王子,青鳥國的大軍為何多日不動,他們再等什麼?要不了你可以問問墨先生,在茶樓一藏就是五十年,是何居心。” 

 “哎,餘公子,你怎麼把矛頭指向我了?我可是被你坑慘了,有國不能回,手下也被收編了,我都沒吭聲。”普通人青田不由得抱怨了起來。 

 “嗯,餘公子這點倒是沒有說錯,老夫在茶樓五十年,確實是有所圖謀,不過老夫圖謀的和今天的事情,沒有關係。如果公子不信,老夫可以代勞殺掉這幾個老匹夫。”墨山重倒是非常實在,即使是被戳穿了另有所圖,也坦然的承認了,甚至還要親自動手來證明一下自己。 

 橙餘暗自白了一眼墨山重,真是一隻老狐狸,明明也已經自廢修為,還在那裡裝出絕世高手的範兒,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讓他出手,他還一臉義憤填膺的大俠模樣。 

 “那,就請吧,這事既然是墨先生替天行道,我這樣的晚輩自然是不好再說什麼。”橙餘反正是秉持著只要沒有道德,就無法被綁架,就著坡,就把驢下了,反而把墨山重僵在了那裡。 

 這自然也難不住江湖上的老麻雀,“哼~要不是顧忌綠地和橙龍兩國的世代友好,我這一腔的怨憤還真就壓不下去了,你們三個混蛋,慶幸不是綠地國人吧,不然,老夫一掌一個,管殺可不管埋。哇呀呀呀,氣煞我也。” 

 “餘兄,你別看我啊,我倒是想,我有那個本事嗎?誰打我不和打兒子一樣。”羽天藍十分委屈的承認了他一直都不想承認的現實。 

 “餘兄,你看我也白看,現在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我能做什麼。我為什麼沒有離開玄都城,餘兄你最清楚。”普通人青田平靜的講述著自己的態度和現狀。 

 “宰……” 

 李劍華剛要開口,就被橙餘無情的打斷,“你不用說了,你想得都是錯的,你就聽命幹活,千萬可別發揮想象力。” 

 “怎麼樣?宰相大人,是準備玉石俱焚,還是海闊天寬?”莊文辭的面色也變得好了起來,看來這張底牌有點大。 

 “撤。”橙餘咬著後槽牙說出了這一個字。 

 “不行,”海睿又站了出來,“宰相大人,千萬不能縱虎歸山。” 

 “來人,把海大人押下去。對對對,羽兄就你吧。” 

 “我?他身上連個銅板的沒有,誰押他啊。” 

 “你不押?” 

 “押。也不知道你們都跟誰學的,武功高了不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