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素華
楊棠吃驚的看著張部長，老頭子很少有這麼失態的時候。
“難道是認識的人？”楊棠皺著眉，開始回憶以前的相處。
張部長的生活很單調，每日裡都是在工作室或者辦公室裡，身邊除了張不凡，沒有其他的親人陪著。
“張師，你認識啊？”楊棠看著“水華之鏡”裡清新淡雅的“章素華”，還是沒忍住，問出聲來，多少帶著點八卦的心思。
話一出口，他又有些後悔，自己這是在詢問張部長的隱私？不好不好，都是讓蘇七那群小兔崽子帶壞了！
張部長沒有回答楊棠，他很快冷靜下來，看著那熟悉的容顏，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這不是她，但仍忍不住多看幾眼。
“素華不是普通人……”張部長自言自語道。
章素華不是普通人，如果說靈氣復甦帶來了物種進化，那麼她大概是第一批受益者。
像幽暗密林中的龍九，也是第一批，不過龍九比她慘，差點被燉了。
章素華本體是棵香樟樹。
靈氣復甦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雖然剛開始靈氣很少，但量變可以引起質變。
從章素華懵懂有意識，到慢慢幻化成人形，大概用了四百年的時間。
她的幸運之處在於先遇到了蘇毅直，一個修行界的異類或者說是奇葩。
尋常人看到精怪，第一反應是害怕，修行者看到精怪，第一反應是滅殺，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但蘇毅直沒有害怕，也沒有想著滅殺。他一直認為，人有好人、壞人，精怪也有好壞之分。
於是，剛修出人身的章素華就像白紙一樣單純，蘇毅直便每日和她一起上思想政治課。
從那之後，兩人這樣亦師亦友的相處很長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大概是一個精怪形成三觀的重要時刻，所以章素華的言行舉止充滿正氣，她的三觀甚至比一般人的三觀都還要正。
不久之後，章素華本體所在的校園，發生另一件事，引來年輕時的張部長。
那時候的張部長，頗有激進派的樣子，對於世家、門派和精怪，喊打喊殺是常有的事。因此，他最開始與章素華、與蘇毅直相處的並不好。
後來，在異空間裡，章素華為了給他拖延一段時間，散去修為，張部長才能堅持到被蘇毅直救出來。可惜，那個清麗秀雅的章素華已經徹底消散在異空間。
此後，張部長“非我族類”的觀念徹底改變，才有了現在的張部長。
楊棠對於這些知道的並不多，他跟著已是特事處中流砥柱的蘇毅直開始訓練、出任務時，張部長已經改了性子，溫和很多。
結合蘇七目前的狀況，張部長推測一個事實，那就是蘇毅直本就是普通人，後來在蘇啟智的幫助下開始修行。
所以，蘇毅直對修行秘法如數家珍，遠超有傳承的門派世家，但同時又沒有修行世家的那些毛病。
得出這一論斷，張部長反而覺得蘇毅直更真實了，也更能被大家所接受。
因為他的強大，有跡可循。
至於來歷不明的蘇啟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在蘇家兄妹身邊轉悠，但目前來看，蘇啟智是友非敵，甚至很大程度上，一直在引導他們修行。
……
張部長沉默一會，看著那個“章素華”站在許千勳面前，一言不發，大打出手。他緩緩說道，“只是看起來像故人……”
他心裡仍有一絲期盼，都是樹木成精，有沒有可能，她就是章素華？或者是章素華的本體重新修行的人身？
蘇七也在看光幕裡姜松華對戰許千勳。
剛剛許千勳扶著苗青山要離開，結果被姜松華攔下來。枝條微微一晃動，許千勳和苗青山就被抽飛出去。
許千勳更慘，被追著打了一會兒，現在只覺得自己眼前枝條飛舞，一片綠色中還摻雜著金色。
他忍不住甩甩頭，努力清醒一下腦子，“老包，你們先走！我看這個樹妖姥姥是盯上我了！”
包明發也觀察一下樹妖和許千勳的對打，發現他雖然慘，但傷口不致命，心中琢磨一下兩人的優劣，他對著許千勳喊道，“還是你找機會走！我來攔著它。”
說完對著姜松華大喊：“姥姥，你要是無聊，想找人說說話，來找我啊！我會講很多故事！”
“姥姥，不是年輕的小夥子就討人喜歡，你看看我，能吃能喝還會打滾賣萌，重要的是會說好聽的話，哄你開心！”
……
光幕之外，一片譁然。
本來，他留下斷後，有那麼一股子決然、悲壯，此時打滾賣萌的話說出口，眾人不禁嘻哈起來。
“等會出來一定要問問老包，他是怎麼打滾賣萌啊……”
“看不出來啊，這個滿臉橫肉的大鬍子，還這麼會說話！”
“嘖嘖，不怕被吸成人幹，當藥渣了～”
……
包明發這麼一喊，姜松華腳下一個踉蹌。
她從樹梢上低頭一看，包明發邊喊邊在樹叢中灑廢棄料油，心知他是打算拖延時間，然後用火攻！
“好小子，等會你不打滾，我幫你滾！”姜松華停住腳步，扭頭轉向包明發。
樹葉一陣晃動，姜松華被送到地面上，正對著包明發走過去。
“這還真的行啊？！”眾人一呆，這個樹妖姥姥，喜歡別人打滾賣萌？！
包明發見樹妖朝自己走來，他把手背在身後，拿出一個打火機，一下一下的按動打火機。
姜松華“呵呵”笑了，聲音尖銳刺耳，“小子，你打個滾給我看看！”
包明發嘴裡說著，“姥姥有所吩咐，小子不敢不從！只是，眼下有件事還沒處理完！”
“什麼事？怕不是打火機不好用吧？”姜松華笑眯眯的問，那神情在包明發看來，就和貓捉老鼠一樣，滿是戲謔。
包明發震驚的抬起頭，看著姜松華越來越近，突然猛的把手中的打火機對著她的面門扔過來，轉身就跑。
“哈哈，你怕是不知道吧？你想把這裡點燃，普通的火可不行，最少也得是真氣燃燒的火！”姜松華沒有追趕包明發，轉身又去追許千勳，他們兩人走不遠。
“姥姥，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真氣燃燒的火？”包明發遠遠的看著姜松華，揚聲問道。
“你耽誤這點時間又有什麼用呢！”姜松華哈哈一笑，“你們的水平在那，連《四象》都沒修完！我可不信你們能用火系技能！”
包明發把紐扣空間的火系技能卡拿出來，一遍遍的發動，真的沒反應。
他有點心灰意冷，這東西關鍵時刻掉鏈子，還是準備動手打吧～
“五秀”唰的一下亮出來，對著姜松華一展，氣勢立刻就上來，畢竟是守了十年的國界線。
“老包，快閃開！”
許千勳的喊聲，從姜松華的身後傳來，包明發沒有任何遲疑，立刻向旁邊草叢中滾去。
喊聲未落，一團火球，對著姜松華飛過來。
“姥姥，給你烤烤火！”許千勳大喊，“你試試暖和不暖和？！”
姜松華輕輕一撥動，火球落到旁邊的地面上。
地面上立刻燃起熊熊烈火，那是包明發灑的油開始燃燒了。
“呃，剛才是不是說真氣引發的火焰才能點燃？”
“啊，我好像也聽見了。那這個火球是真氣引燃的？”
“沒注意啊，光看老包和姥姥吵架了！”
“我看見了，不是技能卡，是真的火系技能！”
“許千勳是火系的？以前沒聽說啊！”
……
蘇七注意到許千勳的變化，頗有些欣慰，因為那個火球是許千勳手搓出來，扔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