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

 “這時辰都快過了,大小姐到底在屋裡忙些什麼?”

 門口傳來渾厚的聲音,正是家主韋瀚前來查看情況,他似乎是知道了什麼,臉上掛著些許怒色,但還是極力掩蓋,繃得緊緊的。

 “大小姐與二小姐說體己話呢,片刻便可出來,還請老爺……”

 侍女本不敢阻攔家主的去處,可還是極力提高了話音,瘦削的身子擋在房門前,韋瀚每挪一下,她就往挪的方向擋去,想為屋內二人爭取一些思考對策的時間。

 韋瀚還未得進,妻趙夫人便從院子外邁著碎步追趕而來,趕到時喘著粗氣,額上還掛了一層薄汗,想必是看丈夫去得急,自己追不上步子,一路小跑才勉強跟了來。

 “雪魄你好大的膽子,是不是想被罰幾棍子然後關進柴房啊?”趙夫人理順了氣,對著守門的侍女就是一聲威壓之語。

 名叫雪魄的小侍女見主母疾言厲色,也是滿心的害怕,平日裡趙夫人打理府中內務瑣事,最能發落家丁丫鬟,是個能鎮得住宅的女人,在下人們眼中,她的威懾更勝家主。

 侍女見狀,深知實在是攔不得,這才往側邊退了退,放家主與夫人進去。

 隨著門被推開,韋瀚急不可耐地走進女兒房間,映入眼簾的的確是兩姐妹促膝長談之景。

 “說的什麼體己話,既也沒人通傳送親吉時?”

 韋瀚屏住胸中怒火,當作平時說話那樣問,只是語氣急促,聲音也不免大了些,趙夫人見狀,連忙上前用手肘頂了頂他。

 他推門之時,背向而坐的紓雅轉過頭,聽了這話,連忙起身,湊到韋瀚身前,換了張笑臉道:“舅舅,方才姐姐腹痛不止,請了郎中瞧過,說是月信有異,提早數日,加上前些天婚期操勞,體魄微恙,這才……”

 誰知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便再也不能穩住韋瀚。他未曾理會紓雅尷尬的笑容,徑直上前走到女兒玉翹身邊,不由分說就是一記耳光。

 “啊!”

 捱了巴掌的玉翹跌落在地,下意識用手捂住臉頰,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有珠鏈擊節纏繞的聲音在耳中迴盪,紅腫的眼眶再次噙滿淚水。

 “來月信?我看你是不來月信,已然珠胎暗結!”韋瀚厲聲訓斥。

 紓雅從未見舅舅生如此大的氣,雖說他平時就愛發些牢騷,可一貫教育玉翹在人前要端莊得體,連面見父母姊妹都要保持風範以作表率,誰知今日竟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難堪……遂大驚失色,連瞳孔都在顫抖。